素筠愣了愣,恭敬道:“臣出去看看。”
窗外,偷听的沈渊慌不择路地离开了乾阳宫,见没人追出来也不敢松懈,立即不停歇地朝承明殿而去。
原先每次段曦宁与人议事时,他都会很有分寸地回避,生怕惹出什么事端,或是让她多心。
可是这次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竟鬼使神差地跟了过来。听到素筠说梁国有变,就躲在外面角落里偷听。
乾阳宫的宫人对他时常进出早就习以为常,竟也没人觉得他站在窗外有何不妥。
若不是他听到段曦宁说要让他兄长暴毙时,大惊失色之下弄出响动,只怕不会有人发现他。
殿中众人并没有在乎这一个小插曲,接着商议如何应对梁国之事。
定好派兵事宜,命户部备齐粮草,段曦宁又吩咐裴云起:“你给朕写一封讨贼檄文,要写得义愤填膺,写得大义凛然,写得叛军之恶罄竹难书,让江南百姓一看就觉得,朕这是要吊民伐罪,要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臣遵命!”裴云起就是靠写檄文扬名的,以前几乎写过讨各国檄文,这种事自是成竹在胸手到擒来。
吩咐完这些,段曦宁这才看向了贺兰辛,皮笑肉不笑道:“贺兰辛,你总领京中防务,可要把朕的云京给看好了,别让不该出去的人出去,也别让不该进来的人进来,更不能让不该漏的消息给漏了,明白吗?”
她这话没头没尾的,贺兰辛先是一愣,旋即明白她这是话里有话,肃然拱手领命:“末将遵命!”
待他们都退下之后,素筠才进来禀报道:“陛下,方才……”
段曦宁面上早已没了任何笑意,眸色透着几分寒意,冷声问:“伏虎可将人捉住了?”
素筠将到嘴边的许多话都咽了回去,恭敬呈上一纸信笺道:“抓住的是沈公子的侍从商陆,从他身上搜出了沈公子的亲笔信。”
“又是这狗奴才。”段曦宁冷哼了一声,接过那封信粗略看了看,“当初就该将他早早打死算了。”
见她面色不善,素筠也不敢多说什么
收起那封信,段曦宁脸色更为阴沉,冷笑一声,吩咐道:“走,去承明殿看看。”
承明殿,沈渊在庭中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朝外张望,内心焦躁万分又惶惶不安。
他派商陆出去帮忙往武康送信,想要告诫兄长千万当心,也不知能否有机会将这信送到。
回想起当时偷听到段曦宁说的话,他就算对朝政再迟钝也明白,这个时候兄长来大桓怕是大大不妥,极有可能有来无回。
不管先前如何,他无法对兄长安危袖手旁观,任其身陷泥潭,有性命之危。
他知道当时不小心弄出响动,段曦宁定然会猜到是他,待与人议完事定会来找他兴师问罪。所以他留在这儿承担她的怒火,尽量拖延,为商陆争取些时间。
时至今日,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迟钝,将一切都想得过于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