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隐瞒身份,以另外一个身份存活于世的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两个年轻的青年给诓骗过去?
当阿金受了重伤出现在容素面前的时候,她的心情格外沉重。
给阿金医治的时候,看着他背部那如同像刺猬一般的箭孔,刺激着她的神经。
一旁的虎头门弟子是抖着手给阿金一根根拔出来的,每根被拔出的箭矢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抽动,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在为之颤抖,阿金都在痉挛般抽搐,但因他昏迷不醒,连痛楚也不过是在低吼。
容素在阿金后背的箭矢完全拔出之后,她着手用银针给他施针止血。
纤细手指已经沾满了血迹,在阿金宽厚的背上灵巧翻飞,银针如细雨般落下,精准刺入穴位,试图遏制住那股肆虐的血流。
阿金的身躯因疼痛而不时震颤,即便是在昏迷中,眉头也紧锁成峰,汗水如细流般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草味与淡淡的血腥气息,交织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复杂味道。
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更是让人不忍直视,仿佛是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直到治疗结束,容素停下手,额头早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周地递过来一条手帕,容素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擦了擦汗。
“阿金没死,说明是沈赢故意放他回来的。”
周地看出来的事,容素自然也看出来,不然阿金中了那么多支箭矢却还有一口气可以撑着回来,那就是说明沈赢并没有要杀他的打算。
“方才我派出的人,已经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但是经过今晚的行动,许镰和阿金已经彻底暴露,还有那些被他们收揽的人,虽有一部分人已经在阿金的帮助下救出了家人,且离开了密影阁,但还有不少人被沈赢的人给抓回去。”
周地停顿了下,语气愈加沉重了些。
“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容素沉默着,她心情十分沉郁,没错,今夜行动已经让所有人陷入了危险。
可她该如何补救?
望向还在昏迷的阿金,只能等,等他醒来,沈赢究竟让阿金带回了什么话?
——
阿金的后背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只要得到及时的治疗,加上阿金的身体很壮实,不出十日半个月就能痊愈。
在施救的第二日傍晚,阿金就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床要去找容素。
还弄倒了桌子和椅子,搞得一身狼狈,摔倒在地上,一脸着急,慌慌忙忙的样子。
在从侍卫那得知了这件事,容素就赶忙从药园里出来,赶至阿金住处。
刚踏入院子,阿金就已经从屋里爬出来,头发都还披散着,加上脸色苍白无血,活像一只从地府爬出来的鬼魂,十分吓人。
容素虽有那么一瞬被惊吓了下,但很快就镇定过来,走过去从地上扶起阿金。
阿金立马就抓住她,满脸的着急:“姑娘,你得救救许镰啊,那家伙现在被沈赢抓住了,他肯定会死得很惨,他可是连他兄长的面都还没见到!”
虽对阿金已经和许镰混得如此熟络感到有那么一点惊奇,但她现在最关注的还是阿金最后面说的那句话。
“你说许镰连许草的面都没有见到?你们不是去地牢营救许草吗?”
提到这个,阿金一脸气愤,捶胸顿足的,但手一拍胸口,就开始剧烈咳嗽,差点伤口就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