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书桌上镇尺压着的一沓纸,温婉打开,才发现是赵恒之前帮她写的那篇关于赈灾的策论。
她虽令仆人们将所有关于赵恒的东西都收到仓库去,可书房这地方,仆人们不敢来,便也遗漏了。
那小娘子坐在窗台前,一动不动的盯着桌上摊开的那张纸,双眸微垂,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
她将那篇策论对折,放到窗台烛火之下,徐徐青烟缓缓而起。
小娘子脸上带着一抹笑。
没事的。
她不喜欢赵恒。
她只是不习惯赵恒不在身边而已。
就像她之前不习惯绿萍离开一样。
浓情蜜意比不过时间漫长。她需要的不是赵恒,是时间。
时间会带走她所有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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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天气愈发严寒,一日塞一日的冷。
十一月,初雪洋洋洒洒落于枝头,片刻后天地之间一片苍茫,温婉肚子微微显怀,她手里捧着汤婆子,身上披着大氅,在红梅的搀扶下缓步来到温老爹房内。
一眨眼,便快到年关。
距离赵恒离开,已有两个月。
温老爹正在看账本。
今日温婉得知五个酒肆的季度账本送了上来,一刻也没耽误便到了温老爹这边,温维明知这孩子是操心命,那头温婉甫一进屋,温维明便说道:“这个季度,几个酒肆收益尚可,约莫交来一百多两银子。只是你知道的,受咱们和元家争斗的影响,几个酒肆这段日子生意都不太景气。”
温婉点头,这个情况她早有预料。
“广济县收益如何?”
温老爹自然知道她挂心梅清,从一沓账本里挑出广济的账本来递给温婉,“那位梅小娘子去广济不过才四个多月,纵使有通天的手段,只怕暂时也施展不出。”
梅清去了广济酒肆,那边掌事是温家族老安排的人,在广济那边做了起码十年,温婉不好动手,只能委托梅清先去打前阵。
“我知道。那位温堂兄可不好对付。”
温婉看了一眼广济的账本,瞅着倒也没什么名堂,“只不过托梅账房每月一封信,我也大致了解广济那边的情形。呵,那位温堂兄…比之石金泉也差不离。只是天高皇帝远,有些事情咱不好查证,倒是肥了他们的腰包。”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温家族老们。
说起来,梅账房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信。
温老爹面色讪讪,他知女儿对族人态度,也劝了两句,“咱家家大业大,难免里面钻了几只硕鼠。不是这头,也是那头,若是全部严防死守,叫人家无空可钻,反倒危险。”
“我知道父亲的意思。”温婉蹙眉,“水至清则无鱼。这明面上的汹涌…总比藏在底下的暗流要好对付。只不过…要想把酒坊做大做强,一味纵容也并非良策。我可不想将来手底下再出现一个石金泉之流。”
提到石金泉,温老爹脸上更是羞愧难安,“眼下…没法子。只能慢慢计划着赶走这些老鼠。”
说曹操曹操到。
温婉正纳闷梅清已经两个月没写信给她,次日便有一自称是梅清好友的妇人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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