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争吵声,众人循声望向月洞门。
只见秋娘虚弱地靠在崔少卿身上,掩面低泣,时不时还用哀怨的目光看向佟筱惠。
沈昭其实有些不明白,崔少卿不是喜欢秋娘的坚强隐忍吗?现在怎么一天哭八次还爱的死去活来?
她始终记得崔少卿在落日余晖下,义正言辞地说:“秋娘是个自尊自爱的好姑娘,她明明可以给富户做妾,却宁愿吃苦受累也要养活全家。她的坚强忍让,是你一个只知道逛街买花笺砚台的官宦小姐比不了的!”
当时她有多心痛,现在就有多讽刺。
言兰蕊翻着白眼说:“哎,这就是爱你哭,爱你笑,爱你矫情,爱你无理取闹。真佩服秦秋娘,万千人海都能找到眼盲心瞎的崔少卿。”
朱小小不认同地说:“不不不,应该佩服崔少卿,能在万千人海中找到坏得冒黑水的秦秋娘。”
沈昭默默说道:“应该佩服老天,能创造这么般配的有情人。别人都是嫁人,只有他们是嫁祸于人。”
刘菡湘点了点头:“要不怎么说大自然鬼斧神工呢。”
几位小姐的窃窃私语毫不影响门口对峙的三个人。
只见崔少卿大声说道:“我们明明走得好好的,你是瞎吗?偏往秋娘身上撞!”
佟筱惠掐着粗了一圈的腰身,理直气壮地说:“崔少卿,瞎的人是你吧!你们明明走在我前面,我如何能撞到她,我是助跑了吗?你亲眼看到我撞她了吗?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撞她又如何?她不过是个丫鬟,凭什么走到主子前面,难道她见我不用行礼吗?”
崔少卿适才听到秋娘惊叫一声,确实没看见佟筱惠撞人,只是下意识觉得是佟筱惠做的。
他被问的一时没话说,想了半天回道:“女子都以夫为天,你就这么和夫君说话?”
“夫君?”佟筱惠冷笑道:“你尽过夫君的义务吗?你不仅不配做人夫,也不配做人子。成亲至今,咱们可都是分房住的,你爹娘都被你气跑了,你配指责我吗?崔少卿,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生孩子,你就没有嫡子,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业。我可不怕你宠妾灭妻,最好你能一直这样!”
旁观众人纷纷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佟筱惠不被色相迷惑的时候还是挺爽利的。
秋娘见场面陷入了僵局,小声劝道:“少卿,都是我不好,走路不看道,撞到了夫人,我给夫人赔罪。你不是陪我出来赏菊的吗,咱们去花园里看看菊花吧?”
佟筱惠再次冷笑道:“就你还赏菊?你知道菊花的品种特性吗?你懂菊花的专着和诗词吗?你不过就是看见各府女眷都这在,想让大家见识一下你多受宠罢了。秦秋娘,少在我面前抖聪明,你还不配!”
随后她面向崔少卿说道:“如今祖母让我管大房的账,你一个月的月例只有十两,奉银五两,如何能买得起胭脂斋的胭脂水粉?超出份例的银子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可没银子给你补。”
原来大夫人当家时,崔少卿买什么东西都让店家与府里结账,没想到轮到佟筱惠管家,她一分银子都不肯出。
崔少卿怒喝道:“佟筱惠,你差不多就行了,谁家夫人像你这样胡搅蛮缠?”
佟筱惠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毫不示弱地回道:“你要是买书买砚台,多少银子我都肯付。若是替那贱人买珠宝首饰、胭脂水粉,抱歉得很,我是一文都没有。你要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咱们就去廖风斋评评理,看看祖父祖母怎么说?”
崔少卿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佟筱惠交锋都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喉咙里像被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愣是吐不出半个字。
崔少卿的余光瞥见院子里边吃桂花糕边看热闹的沈昭,只觉心里火气更盛。
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伶牙俐齿,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她们!
他憋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真是无理取闹”,然后就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地走了。
秋娘在后面追着喊:“少卿,你等等我。”
然而崔少卿却没有片刻停留,只一味地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说沈昭来了,就鬼使神差地想看她一眼。
恰好秋娘也想赏花,他便顺水推舟,也陪着过来。
明明知道无望,自己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脚,非要亲眼看看?
崔少卿其实也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了?
佟筱惠愤怒地甩了甩袖子,什么玩意,还想拿捏她,简直痴人说梦!
沈昭想到秋娘的异常,起身说道:“佟筱惠,咱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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