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臣沉默了。
纪浔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身前的观光玻璃,里面有条傻鱼边吐泡泡边跟着他指尖滑动,他轻笑一声,“是你的妻子生下我的日子。”
还是听不到纪书臣的回应,背景里其他长辈的声音倒是听得一清二楚,问人怎么还不来,他们的时间也宝贵,总不可能一直耗在等一个毛头小子上。
纪浔也气定神闲地笑了声,“既然今天是我生日,理应就是我最大,你们要是愿意等,那就等着吧。”
一霎的沉寂后,纪书臣冷着脸呵斥:“老爷子找你是有正事要谈,你别给我犯浑,非得让我去把你给请来?顺便带上那女学生?”
潜台词里传递出的威胁,延缓了纪浔也掐断通话的动作,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回,将手机放回口袋,往回走。
远远跑过来一道身影,大雁归巢一般,扑进他怀里,他低头,轻声问:“怎么了?”
“我没事啊。”叶芷安退出些距离,牵住他的手,眉心一拧,“你的手好冰哦。”
她捧起,放在嘴边,认真给他呵气。
纪浔也愣了数秒,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心更冷,要不要给我捂捂?”
见她露出懵懂的反应,他嘴角的笑容扩得更大了,缠绕在心头的烦躁似乎也变得没那么沉重,不一会儿,被可爱的昭昭小姐占据得满满当当。
“到底为什么突然跑出来?”
“想见你啊。”
他能看穿她眼底的不安,轻轻刮了下她鼻尖,“就去接通电话,你还担心我跑了不成?”
她一个直球打回去,“我怕你不开心。”
她今天穿的很单调,纯白拖地长裤,纯白长款针织外套,里面的堆堆领打底也是白色的,妆容轻透,是时下最热门的白开水妆,整个人纯净到像覆着一层皎洁的雪。
纪浔也忍不住想,这世界上怕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穿白色,毕竟不是谁都像她这般有一颗再剔透不过的玲珑心。
他坦荡承认,“刚才是有点烦了。”
“因为找你的人?”
纪浔也点头,不愿把过多注意力放在纪书臣身上,手一抬,指着沙虎鲨徘徊的位置说:“看到那船体残骸了吗?几十年前,东海发生一起沉船事故,上百人遇难,其中一人是这家海洋餐厅老板的妻子。当年救援队在海里打捞了足足一个月,也没捞回几具尸体,老板是个情种,委托多方关系,出高价买下残骸一部分,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当年出事邮轮的一部分。”
叶芷安百感交集的同时,升起猜疑心,“这次你没骗我吧?”她还想着他之前杜撰的一中榕树殉情事件。
纪浔也摇头,是不知道的意思。
八岁那年,秦晚凝带他来到这家餐厅,原本要一起的还有纪书臣,但他在半路被梨园打来的一通电话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