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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下,她惨白的脸色像上了层娇黄釉,不见任何瑕疵,却孱弱到极点。
叶芷安不敢大力碰她,缓慢将她扶起,安置到沙发上,然后拿一张薄毯盖住她的肩。
盛清月终于找回失散的魂魄,眯起眼去瞧正替自己抹消毒液的女生。
她做这动作时,微微抬起了下巴,叶芷安注意到她脖颈处的索沟——怎么来的,不难猜。
“我可以开顶灯吗?”叶芷安问。
盛清月点头,发出来的嗓音晦涩难听,“开吧。”
客厅瞬间灯光如昼,盛清月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无处遁形,叶芷安心里泛起酸意,抹药的力度又轻了不少。
低气压弥漫开来,时不时响起吸气声,盛清月稍愣后笑起来,“受伤的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疼?”
小姑娘头也不抬地说:“我心疼你啊。”
偏偏就是这样理所当然却直来直往的语气,杀伤力最大,盛清月喉咙就这样被她的温柔和善良堵到发不出声音,一面又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有只弱小的动物,正在痛苦地用微弱的呜咽声向外传递出求救信号。
冗长的沉默后,盛清月又挤出一个笑容,“叶芷安,你很适合谈恋爱。”
“为什么?”
“你是个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女孩,和你在一起,心情没那么沉重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将她留在身边的另一个原因。
她话锋一转,“但你不适合结婚。”
叶芷安还是问为什么。
“男人么,总喜欢在外面乱搞,但你的性格太软了,到时候要真闹出事了,你压不住他们的。”
叶芷安第一反应是她怎么就压不住人了,随后眼前浮现出一张脸,明明知道他身上也有不少男人的通病,比如傲慢,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替他说话,“也会有例外……的吧。”
盛清月不置可否,这话题莫名打开她的倾诉欲,她开始自言自语道:“今晚我和陆显朋友待在一起,这人你也知道,蓦山溪那晚,就是他。”
她抬起红印明显的手腕,“一个变态,喜欢玩S|M那套。”
叶芷安觉得自己该顺着话题说些什么,结果到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你是不是还很疼,我给你吹吹吧。”
盛清月拦下,继续说:“今晚是他找上我的,知道我在江城,正好他来这出差……我拒绝不了。”
“那陆显知道吗?”
“他知道了估计也只会拍手叫好。”盛清月替她捻了捻耳侧一络碎发,“你别忘了当初是他把我送到这人床上的。”
叶芷安之前从盛清月经纪人Mona姐口中得知盛清月和陆显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但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程度的惨烈分手,才会让他们的关系变成今天这般,互相利用,互相折磨,再互相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