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榛榛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门牌号,按了门铃,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接待了我们,他让我们叫他小吴,人看起来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听我们说明来意之后,小吴直截了当地表示小事一桩,他已经处理过上千个类似案例了。
”你的意思是你肯定能拍到照片?”虽然听小吴说的容易,可我心里还是不安。
小吴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恕我直言,谢小姐,但凡闹到以离婚收场甚至要上法庭当庭对质的夫妻,又有几个还能对彼此保持忠诚的呢?何况刚才您也说了,您和您先生已经分居一个多月了,现在时代变了,感情不过是消费品而已,时间耗久了,感情也就耗没了!”
听他这么说,我端着咖啡杯的手不由地就颤了一下,心也不自觉的缩紧。
我抬起头,强作镇定地对小吴笑了笑,”你说的对,那么就拜托你了!”
聊了几句,小吴又拿出一份协议让我签,签的时候我特意跟他强调,跟拍许君延可以,不过千万不能伤害到他。
”您的意思是……?”小吴望着我,眼神有些诧异。
”我的意思是,不要影响到他,比如他开车的时候,他不舒服的时候,他状态不佳的时候,你们就不要拍了!”我转过脸,自己都觉得尴尬。
小吴大概是没见过像我这么特殊的案例,他怔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狐疑地对着我点了点头。
何榛榛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和小吴已经谈完了,何榛榛问我谈的怎么样,我说小吴说了会安排人先跟拍许君延几天,如果拍到照片马上通知我。
”他们能拍到什么照片啊?”何榛榛小声嘀咕了一句,紧接着又说,”许君延既不喜欢喝酒又不喜欢泡吧……”
”你可别忘了他第一次约我就是在酒吧!”我一边按下电梯,一边下意识地反驳。
何榛榛被我噎的没话,顿了顿,又问我要不要趁现在出去散散心,正好最近他们家餐馆不忙她可以陪我。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说算了,我说一来我着急等小吴给我回复,二来工厂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我总不能把什么都甩给程义。
何榛榛见我坚持,也不再多说,只说让我需要她的时候尽管给她打电话,还说如果小吴搞不定,让我千万告诉她,她会陪我另想办法,我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程义说想回公司,也好帮他一起处理最近的订单,程义说不着急,让我多休息几天再去也不迟。
”不了,再闲下去我就长蘑菇了!”我对着电话摇头,顿了顿,又故意说,”你是不是怕我脑子迟钝,回去影响公司效率啊?”
程义急得连声否认,说他最近忙着跟工厂谈判,偏偏工厂的人又难缠,每天不是提这要求就是提那要求,怕我回去会影响心情所以才这么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批订单涉及到的几家工厂还是我当初亲自谈下来的,听程义这么一说,我更是来了热情,坚持要回去跟他一起处理。
程义无奈,只能答应,还特意派了司机来接我。
到了新办公室,程义把我介绍给了公司的所有员工,还让众人称呼我”谢总”,弄的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可是转念一想,我现在也算是公司里的元老级人物了,而且公司几次风雨飘摇又几次化险为夷,最终我保住了自己一手栽种的小树苗,心里的自豪感还是是油然而生的。
程义让秘书Lily帮我安排了独立的办公室,又让销售部的人把最近的订单情况给我作了汇总报告,凭着以前的处理经验,我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当前公司面对的主要是工厂涨价和交期延迟的问题,涨价倒还不怕,最多利润空间压低一点;可是交期是客户最重视的,如果延迟太多的话,会严重影响到后期的客户关系维护和新订单的签订。
和程义商量之后,我们剔除了合作往来相对较少的两家工厂,剩下的几家负责人我是认识的,而且和他们的第一笔订单也是我当初谈下来的;本着老熟人好说话的原则,我向程义建议跟他们分别见面谈一谈,然后再根据每家负责人的要求谈涨价多少或者是补偿额度。
本来还是惴惴不安的,毕竟是我们违约在先,可是想不到程义带着我拜访了几家工厂,对方的态度都是出乎意外的好,甚至连之前说的涨价都绝口不提了,纷纷表示愿意和义诚继续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