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微微笑着,任由这一双双眼睛带着疑问在她身上流动。
“小丫头今天有画在这里吗?”林老问到,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林老,国内画界的瑰宝,与陈老被人们并称为“画界双圣”,陈老擅画活物,而他则是长于静物。
“有,今天她就是过来交画的,我还没来得及看。看样子今天是专门来让二老指点的。”苏婳一边回答着一边招呼助理将画拿出来。
拿过来时,画也被负责的员工装裱完毕。正在谈话的众人见画到,立即停下了话,等待揭晓。从刚刚的闲聊中,他们以觉得顾倾城谈吐气质都让人十分舒服,言语之中对画的理解更是深刻独到。
助理站在那里,感觉到各位对他手中东西的期待,一下也忐忑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的撩开画布。
画作呈现在大家眼前的那一刻,现场出现了一阵默契的静默,无人发出一点声音,都那样看着。两位老人眼中都满溢着欣赏之色。
就连一旁林老板那不太懂画的小助理,也呆住了,他不知道画里有什么玄机,只知看到画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动。那幅画其实极为简单不过只是一支花,一只顾倾城喜爱的玫瑰。
“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林老赞叹到,“鲜红欲滴的玫瑰,残败的散落花瓣,线条利落,颜色大胆,那位于具象与抽象之间的画风不让人觉得尴尬怪异,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美感。真是好!好!好!”
“那花前朦胧墨色的阴影,更是点睛之处,“犹抱琵琶半遮面”,所有的美将发未发,对情绪的带动实在是完美之至。”
“老头,我说的对吗?”林老看向还在欣赏中的陈老询问到。
“在静物方面你说的自然毫无错处。”陈老看着顾倾城。这小姑娘以后必然会超越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夏望那小子和她倒是配得很呀。
“谢谢两位老前辈的夸奖,倾城真是愧不敢当。”
这时一旁久未说话的林老板伸出手来,递给顾倾城一张名片。
“顾小姐有作品也可以联系我。我可以为你提供更多的舞台。”
顾倾城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叶稷言,她一下想起,原来林老板就是那个著名的画商,前段时间听其他画家提起过。林稷言以眼光独到在画界被人胜赞,经他手的画无一不名声大噪。各种画界资源关系更是数不胜数。
本以为时间充足,等送别陈老一行人,时钟已指向四点半。她向苏婳简单说了几句后,连忙赶到画室。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夏望站在窗前,白色高领毛衣看起来,暖意十足,驼色大衣则被随意的搭在身后的椅子上。听到女人的声音,他转过身来,脸上又带着那一如既往的笑。
顾倾城看着总觉得这笑里缺了些什么,让人觉得虚幻。
“没事,我知道你在外面和老师他们交谈,画很好。”
他看到了,应该位置不远,为什么直接过来?
“你选这里见面应该是不想薄祁深知道,你周边肯定有他的人,我出去,容易被他知道。”
他补充到,显然是看穿了顾倾城的想法。
这种看穿,她没有觉得赞叹,反而有一些不安。越是接触,夏望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越让她不安。虽然她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她,但疑惑在心中无限放大。
“嗯,谢谢。那个……我父亲的事?”
夏望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四年前的事,很多东西和人都变了。我们找到了当是负责看守的警员,他们都说并无异常,但有一个警员在伯父去世后一天离奇失踪。从和伯父有过接触的犯人得知,他自杀前一天精神状态很好,说自己很快就会出狱,真相会大白。而后警员就不允许其他人与他接触。”
“至于伯父受辱一事,当是确有几个犯人好几次殴打他。我调查过,那些犯人几乎都是被判了20年以上的刑,至今还在里面。有好几个也在狱中死亡,有重病,也有意外。”
顾倾城眼睛开始泛酸。当年薄祁深担心她的情绪,这一切都没有告诉她。
“过去四年之久,这些东西才显现出来。目前查到的就这些,有势力在掩盖,所以查到真相还需要些时间。”夏望见她低着头,手紧抓着这些薄薄的纸张,却无法看见面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