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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秋水恍然明白了什么,“你一开始就设局了,让我和碧萝决裂……胭脂浓,你目的真的达到了。碧萝说得没错,你就是回来索命的鬼。既如此,何必又要救我?”
十五托着她的背部,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护住她最后几缕气息,双瞳盯着尚秋水,“秋水,告诉我,这多年为什么你还活着!”这是十五做梦都想问的问题。
“就这个问题么。呵呵……如你所见,我现在快死了啊。”尚秋水绝望地笑道。
“回答我的问题!”声音冷冽霸道。
尚秋水抬眼看着十五,打量着眼前这张脸,如实道:“因为我恨你。”
“为什么?”十五摇头,眼底有了些茫然,“为什么你为恨我?碧萝恨我,因为秋夜一澈,因为那桃花门主。可你尚秋水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尚秋水盯着十五,眼底燃烧着憎恶,声音也陡然激动起来,“因为沐色!因为你抢走了沐色。”
此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伸出手,一下抓住十五的衣领,那双愤怒的双眼噙着泪水,“胭脂浓,你知道我们为何落到这个地步吗?都是因为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凭什么介入我们的生活,你凭什么要毁了我们的幸福。我们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泪水滚滚而下,揪着十五衣襟的手还在发抖,“而你,毁了这一切,凭什么还要来复仇,为什么啊。”
“……我不懂……什么叫做毁了你们的幸福?”
“呵呵呵呵……”尚秋水目光看着远方的,像似陷入了某种回忆,“我是蓝禾的私生女,可是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从记事起就住在月重宫幽暗的地下室,那里是蓝禾练习阴邪之术的地方。有一天,他很兴奋地说,他将要创造出世界上最强大最完美的东西,那个时候他身后飘着一个类似人形的血影。
“那便是传说中的鬼降,每个新月,他都会带着那个血淋淋的鬼降出去吞噬人,月复月,年复年,到第三年,我已经学会了召唤那鬼降出去杀人吃人,吞噬人。因为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孩儿,我只能躲在地下室,没有人和我玩,只而那个鬼降是我唯一的同伴。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带着它出去,看它吃人。”
她顿了一下,泪水像断线的珍珠,眼底的仇恨散去,代之以幸福的笑意,“到我十七岁那年,我再度去召唤鬼降时,发现蓝河把它关在了血池里,那鲜血里面全是极恶的怨灵和恶鬼,而鬼降就在里面痛苦挣扎。”
“蓝河说,这是炼化,如果炼化成功,鬼降将变成世上最完美的造物。如果失败,它就会被其他恶灵吞噬。整整七天七夜,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边哭一边盯着那血池,当最后一丝涟漪归于平静时,我真的看到了所谓的最完美。”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褐色的卷发,淡紫色的琉璃双眸,如雪的肌肤,他就像妖灵一样站在血池里,美得夺人心魂。”泪水依然滚落,流淌过伤口,她浑然不知道疼痛,“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魅,不伤不老,不死不灭。后面,蓝禾为了当上祭司,掌控整个月重宫,竟然将沐色送给了秋夜一澈。”
“于是,我偷了蓝禾的东西,逃出了月重宫甘愿进入桃花门,并且成为了沐色地看护。我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守着他。”
说到这里,她目光如刀地回落在十五脸上,手用力而颤抖,“可为什么,你要来?你身份不明,我和碧萝召集了所有暗探,都查不到你真实身份和来历,那秋夜一澈却把你宠上天,你要什么给你什么,还让你做了桃花门主。你都有秋夜一澈了,他都要去你为王妃,可为什么,你还要抢走沐色。沐色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东西。”
“我守了他十年,而你呢?你不仅抢走我的沐色,还蛊惑他,企图带着他走。”
“沐色不是谁的!”十五厉声接口,一字一顿道:“沐色是他自己的。他想成为一人,一个正常人。”
“人?”尚秋水尖叫,“它是魅!它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人,可是你,却用了妖术,把它变得有了心,有了情,有了欲!它是一个不生不死的魅啊,它怎么能拥有这些东西呢!”
“为什么不能拥有?”十五声音一颤,“沐色渴望看到太阳是什么颜色,他想知道什么花香,什么是冷暖。不能!不能!”
尚秋水尖叫着打断十五,抓着她的衣服更加用力,鲜血从她嘴里不断地涌出,“这些都是你胭脂浓抢别人东西的借口!”
“所以你不惜和碧萝联手,杀了我,甚至毁灭沐色吗?你不是在乎沐色吗?那你为什么要毁掉他。你们真是疯子,得不到就要毁灭。对沐色剖皮,碎骨,挖他的心,折磨他到死。”说道这里,十五浑身也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她内力全都送给了尚秋水,自己发出来的腹语虚弱而无力。
“那你呢?你不是在乎沐色吗?为什么它死了,你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这一下,十五突然抬起头,眼底杀气凝聚,整个人陡然冰冷,另一只手掐着尚秋水的脖子,“我在棺材里熬了八年,八年日日夜夜,就是为了回来替沐色报仇。碧萝,秋夜一澈,防风,尚秋水,舒池,我全都会让你们不得好死。我都要剖你们的皮,挖你们的心,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只有这样,我方能才沐色痛苦的死亡中得到解脱。”
头上女子越说越激动,那双眼睛,被复仇的怨念吞噬,连眼白都成了黑色,犹如恶鬼。几滴红色的血液,从她眼眶中滴落在尚秋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