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小姐,听说你的职业是空中乘务员?”
向朦冷不防这么一问,翁雨沉默几秒、轻一点头。
“那也就是说,是专科学校毕业?”向朦拨了拨头发,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了一些,“我和言侨虽然都从UBC的商科毕业,但我们都是不以学历评判别人的人,我觉得他妈妈反对,是因为可能在长辈的观念里,学历还是很重要的。”
“但我觉得,学历和家境,这些都不能强人所难。”向朦轻轻一笑,“你说呢?”
翁雨听了这几句状似委婉的话,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呛在喉咙口一般,涩涩的难受。
“他妈妈来找我,是觉得他应该会听我的建议,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很愿意听我的想法,”向朦说着,目光看向她,“但是我很意外,回国前,我和他的电话沟通失败了。”
“说实话,我觉得言侨变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不会因为私人感情与家人发生冲突的人,但是这次回国,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因为一个女孩子和他妈妈发生激烈的争执,这种事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向小姐,”翁雨这时闭了闭眼,轻声道。
向朦眼睛微微一眯。
“你说,你是言侨妈妈现在指名的未来儿媳。”翁雨没什么表情地说。
“是的,”向朦也渐渐收敛起脸上的微笑,“这次回国,他妈妈是希望我说服他和你分手,尽快在年关时举办我和他的订婚宴,他妈妈喜欢的儿媳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能顺长辈心意、也能做得好妻子,更能帮言侨一起打理他们的家族产业的人。”
“这些,言侨都知道,是吗?”
“是的,”向朦身体朝后靠在椅背上,“我还想起来,我刚回国那天,我们两家人一起吃完饭后,他陪我在酒吧喝酒,当晚他喝醉了,我带他回我住的酒店。”
“醉酒后男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我也终于知道,原来他这么喜欢的女朋友,三年都不愿意和他有肌肤之亲。”向朦的笑容带上了丝嘲讽,“这样的女朋友,够格吗?”
翁雨掐着手心,只觉得整颗心脏都是冰冷的,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今天叫你出来,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他哪怕现在被爱情冲昏头脑想要娶你,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实也会证明给他看你和他之间的差距,哪怕你们结婚了,结果也一样,”向朦的眼底蕴着冰冷,“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现在自己离开他,对你和他都好,也是你作为女孩子,在他家里人这样坚决反对的情况下,所保留的最后的自尊。”
翁雨始终木然地坐着,看着她拿出钱包,将付账的钱放在桌子上,穿上大衣,从容地起身经过她身边离开,
“无论从哪方面看,你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好聚好散吧。”
从咖啡厅出来以后,天已经差不多暗了下来。
冬季的天暗得早,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翁雨裹紧围巾,慢慢地走着去黄陂南路坐地铁。
坐上地铁,手机铃声响了很久她才发现,接起来,那头言侨的声音很急,“小雨,你在哪?不是说了今天来接你去你爸妈那里吃饭吗?我在你家楼下了。”
“啊,对不起,”她轻轻捂着听筒,“我今天和朋友出来见面,忘了跟你说了,我现在在地铁上,你直接过去就好。”
她记性不好、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言侨听她的声音似乎情绪正常,温柔无奈地责备了她两句,便将电话挂了。
坐地铁去爸妈家并不远,坐了几站路,她出地铁,过了一条马路就走进了家里的小区。
按了门铃,很快翁母便来开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很高兴,“小雨回来啦。”
“妈妈,”她也咧起嘴笑,像平时一样,“爸爸在烧什么菜?好香啊。”
“知道你要来,当然是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咯,”翁母将她迎进来,捏了捏她的胳膊,“爱吃肉又爱吃甜,怎么就长不胖呢?一个人住还习惯吗?都不让妈妈过来帮你做菜。”
“习惯,”她放下包,勾住翁母的肩膀,“说好要自力更生的,就要做到嘛,你放心,我可天天胡吃海吃的。”
翁母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言侨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应该马上也要到了,”她话音才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
翁母连忙走过去开门,只见门外言侨手里提着两袋水果,笑吟吟地走进来,“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