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被格萨尔穷尽毕生审美功力打扮得勇武而不失华贵、英挺而不失文质彬彬的扎拉小王子骑着他那匹被连夜洗刷得纤尘不染的朱红孔雀马,一团火似的飞到了唐城外,朝城门射了一箭,又飞快地跑开了。
守门的侍卫拔下了箭,见上面是一条挽成精致结子的绢帕,里头固定着一张羊皮纸。一盏茶后,这支箭出现在了文成公主的案头。文成公主看完信,无奈而笑:“是首情诗。”
信上写道:金玉的流苏多璀璨,锦衣美饰琳琅光闪闪,人强马壮衣甲明而鲜,壮丽的楼阁巍峨照人眼,自己安乐、别人祝愿都俱全,可有幸能迎娶佳人还?
温娇也看了眼信,被这青春洋溢的坦白爱意秀了一脸:“公主准备如何答复?”
文成樱唇微泯:“连称谓都没有,谁知道他写给哪个?不用理他。”说着指了指拆下的丝帕,“拿去烧了。”
温娇认得那是文成公主借给扎拉擦眼泪的手绢,被洗得干干净净,折成了精巧的结,便拦道:“这大小也算个信物,之后未必用不到,留着吧。”
文成叹气:“就依真人的意思。”
等不到公主的回复,第二天,扎拉又换了一身新的衣裳和首饰,骑了一匹新的骏马,一阵风一样卷了过来,又朝城门射了一箭。侍卫轻车熟路将箭送了上去,果然又是一首新的情诗。
文成仍旧不做理会。
第三日……
第四日……
文成公主案头的那摞情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高着,当她收到第二十封不重样却依旧没有称谓的情诗时,终于忍耐不住。这一次,当扎拉又一次骑着马飞快地从城门前掠过,正欲张弓射箭时,城门突然打开,现出文成公主纤巧如玉簪花的身影。
她张弓如满月,抢在扎拉之前,一箭朝他射去。扎拉见那箭急如流星,竟是直直的冲着自己的心口而来,连忙朝侧面一倒,身体挂在了马身的一侧,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那一箭。
他听见文成公主叱道:“日日箭射城门,扎拉王子是要向我大唐开战吗?”
扎拉平时写起情诗来那叫一个文思泉涌,可是此刻被文成公主那双雾蒙蒙的眼眸一瞄,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记不起来,阿巴阿巴了一会儿,憋得脖子都红了,才横冲直撞地挤出来一句:“一起去赛马不?”
“不去。”文成板着脸道。
扎拉“哦”了一声:“那公主说去哪儿?”
文成:……
温娇的住处,武媚娘对着水镜,疑惑道:“他们这样……真能相处得来吗?”
温娇瞥了瞥她的桃花面,若有所思:“问世间情为何物,无非是一物降一物。”
姐弟恋嘛,画风向来是与众不同,比如眼前这位与她未来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