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公主挑了挑眉:“我们高阳可是艳名满长安的大美人,一个大美人都快把心掏给了他,他还不肯给你一个好脸色?真是不识好歹的和尚,就算再绝色,也是个眼瞎的。”
温娇:……你俩这话的信息量似乎略大呀!
她以袖掩口,轻咳一下:“你们说的那个辩机,似乎是玄奘法师的徒弟?”
她与玄奘的亲缘关系,放眼全长安知道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便是连襄阳长公主和王妃这两个从前的闺蜜,也至多知道她跟陈光蕊曾有一子,这个儿子遁入空门,并未随着夫妻二人回长安,之后便更不知去向了。
所以对于她的问题,其他公主们不觉有异,七嘴八舌的说着,不一时,温娇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始末。
高阳公主本不欲嫁给她的驸马房遗爱,虽然最终拗不过君命,仍是硬着头皮嫁了,但夫妻二人洞房花烛夜便约法三章,此后一直各玩各的,甚至还要在彼此的爹娘面前互相打掩护。此后高阳陆续养过几个面首,但均不甚如意。
生得俊逸的,她嫌人家不知情趣。做小伏低的,她又嫌人家奴颜俗气。咬文嚼字的,她还嫌人家假清高。总之愿意对她自荐枕席的男子,她各有各的不满之处。
直到那日,她兴之所至,去净业寺上香。于宝殿之侧,望见了那个以手瓮浇灌着院中花草的白衣僧。
澹澹兮似烟景,皎皎然若明月。
她的目光牢牢的被他所吸引,不由自主的走向他:“请教大师法号。”
对方不紧不慢的浇完花,方才轻抬眼皮:“贫僧辩机。”
那声音如冰锤击玉磬,清空无伦。
在此之前,高阳从未想到一个男子的声音竟能如此动听,乃至于那一丝丝的声响流淌入耳中时,她竟然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如果她生在现代的话,就会知道自己的这一点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声控。当然,远在大唐的高原公主还未能拥有如此先进的认识,她只知道自己的魂被这和尚绊住了。
她开始往净业寺跑。先开始尚且还自持身份,总要隔个几天,找个正当的理由前去,再往后越来越是着魔,便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泡在寺里。偏生那辩机和尚似乎对她的心意全然不觉,不是对她视而不见,就是对她漠而视之。
那眼神,高阳敢保证他看个木头桩子都是同样的眼神。
这位天之骄女何时受过这样的挫折?本来已经足够气苦,没想到自己痴恋一个和尚还不被回应的传闻已经在姑姑姐姐妹妹们的圈子里传了个来回,甚至还传到了从前就有些对她看不上眼的靖容真人的耳朵里,不由更是气恼,放话道:“谁说他不肯给我一个好脸色?那是本公主不屑于用手段!本宫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三日之内不让他做我的入幕之宾,就让他做泉下之鬼!”
温娇:……
当晚,温娇对玄奘说:“你家猪要被白菜拱了。”
玄奘茫然道:“啊?那孩儿看紧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