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雅惊得呆在原地,喃喃说了好几遍,“不可能,洛已经死了,死了……”
箫落徐徐站起来,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剑,举到图雅眼前。
那造型古朴的青铜剑鞘似曾相识,图雅完全被那剑鞘带入回忆中,丝毫没去想,箫落拔剑,必有死伤。
看着那剑鞘缓缓退去,图雅看到的,却并不是一把剑。
那是一把柔软的金银丝线,顶端还缀着纯白珠玉,垂下来,倒像是珠帘。
若是彩色的光照在上面,便会发出彩色的光来。可惜,这黑乎乎的治疗室内,没有一丝光。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箫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图雅。
“声音不一样,脸也完全不一样。”图雅喃喃说着,忽然抬起头,伸手去夺那金丝珠玉剑,“偷了洛的东西,还冒充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意料中,原本应该有一番打斗,可没有,箫落只是拉住图雅的手腕,轻轻一拽,将她拽入怀中。
抱住。
紧紧抱住。
图雅一开始还在挣扎,挣扎着,却又是紧紧贴在箫落的胸膛,哭了起来。
就算声音会变,脸会变,就算金丝珠玉剑是他偷来的,可这心跳,这怀抱,不会错。
十三岁之前,每一次暴雨,每一次风沙,每一次噩梦醒来,她都在这个怀抱中度过。
箫落胸膛起伏,图雅的眼泪,将他衣襟湿透了,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图雅抬起头,眨着雾气迷蒙的泪眼。
“你似乎,不想想起以前。”箫落垂下眼,“而且,我在做的事,很危险。”
“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图雅哭够了,冷静了一些,抹了一把眼泪,“为什么一定要害顾卿九?”
箫落却是皱着眉头,“你为何要帮她?你可知,当年带兵灭你故国的,是她爹。”
“对不起,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无情,但是,我一出生,就没有南疆了。我的记忆中,只有东冥,没有故国。而顾风流,是我的救命恩人。”图雅垂下眼,拉住箫落的手,“所以,答应我,不要再为难卿九了。”
箫落低下头,看着图雅的手,沉默了半晌,“这话,你不要再说第二遍。”
图雅的眼泪落在箫落的手背上,很凉。
她都忘了,这个男人消失了十年,早已不是当初疼爱她的小洛哥哥。
“我知道了。”图雅松开了箫落的手,转身离开治疗室,“既然你不肯收手,那我只有自己去救她了。”
箫落伸出手,想要拉住图雅。
“你别过来!我不想跟你动手!”图雅冷声说着,转而却又是冷笑。
她根本打不过箫落啊!
“还差得远。”
远战阁楼下,夏侯绝缓缓落地,那黑色的发带又是缓缓落在了他手里。
白夜半蹲着大喘气,看着夏侯绝,眼神倔强。
“不过,在同辈中,你确实是佼佼者。”夏侯绝转身,冷声道,“别动去救她的念头,她不是需要被救的女子。”
夏侯绝说完,只留下一个背影给白夜和段征,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夏申转头看了看白夜,那孩子还蹲在地上大喘气,却一直仰着头看着夏侯绝。
阴影,绝对有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