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还没等她说出口,白清歌便伸手指了指降下玻璃的外面。
“我已经理解你的意思了,想死,这还不简单吗?”
白清歌走向边缘,扬起的风带起了她的银丝,带给人一种危险的视觉。
“喏,从这上面跳下去,我与你的债务关系一笔勾销,包括这次的。
“钱、命,想必这两样也能还清你口中的恩情了,对你而言,一举两得。”
庄晓梦愣神的望着向外刮冷风的方向,热忱的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听到白清歌前面的话,她还以为自己这次也会被原谅,最次的,也不至于让她去自杀。
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什么在乎,什么关心,连在最亲近的老师身上都感觉不到的东西,自己居然会去奢求她的敌人。
没错,敌人,在从小的教育之下,这些压榨他人劳动成果的吸血鬼,统统都是敌人。
见庄晓梦犹豫的表情,白清歌不耐烦的在一旁催促道:“怎么,一直把死挂在嘴边的一级职员小姐,现在是害怕了吗?”
这个称呼又是怎么回事,她还以为。。。。。。原来只是随口说说的。
庄晓梦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就算还没到边缘,她也已经想象出那高楼万丈的深渊。
想起夹肉那一次的狼狈,庄晓梦,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精神起来。
在最后的时刻,就算无法成为像父亲那样的英雄,也不能成为一头跪着求饶的狗熊。
而且,她不想被白清歌瞧不起。
在赴死的路上,她心里是打好草稿的,但等她站到了边缘,两条小腿很不争气的抖了起来,就如同当初无法控制的手一样。
她心里也在暗骂,都这个时候了,自己就不能硬一回吗?
就这样吧,反正自己也从来没硬起过。。。。。。
脚底的失重吓得庄晓梦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这么高摔下去肯定也活不成了,所以摔成残废、植物人什么的情况倒是不用担心了。
不是,为什么我都要死了,脑子里还是这些啊。
难道不应该是令人温馨、值得铭记,可以回味一生的走马灯吗?
难道我人生当中就没有值得记录的美好瞬间吗?
或许是有的,但已经被自己亲手推开了。
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要追求些什么。
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比沙滩上晾晒的咸鱼干还要咸。
“呜~~~”
就连最后一次哭,也是无比的压抑,只能从嗓音里听到声音。
倒不是哭不出来,她这是在骨子里已经习惯了。
‘家里’是不允许流泪的,无论是再艰辛的训练、还是再委屈的情绪,一旦露出了软弱的一面,就要受到惩罚。
“你都要死了,连哭都要憋着吗?”一道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啊?
什么声音?
周围怎么这么黑?
不对,我闭着眼睛来着。
庄晓梦睫毛微颤,她害怕一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地面,紧接着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