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先前看徐将军您挥金如土,价值几百万钱的黄金撒出去后眉头都是不皱一下,因此难免在内心之中感到有些好奇。”
“若是寻常商人,我此番自然是不会多嘴一问,毕竟那些家伙就如同钻进钱眼里边一般,对于没有利益可图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有着什么兴趣。”
“只是如今,我见将军您是一名行军作战的武人将领,同时背后之人资本又是极为丰厚……那,比您带回去的这些骏马更加强壮也更稀有的马匹,徐将军要不要顺路过去看看?”
目光之中闪烁着一丝希冀,萨日图雅也是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对“那东西”感兴趣,不确定那颇为高昂的价格是否在徐晃的承受范围之内。
只是想来徐晃作为一名沙场悍将,那他对于马匹的感情肯定不会太薄,此刻有些期待的看着对方,萨日图雅的言语之中倒也是带上了一丝轻微的试探之意。
若是对方真的愿意付钱将那两个“怪物”买下,那无论是对于自己的氏族,还是因此而获得了巨大利益的整个匈奴右贤王庭而言,都可以说是一件皆大欢喜之事。
就算是对方最后拒绝了自己的推荐,那顺路从旁边绕上一圈,想来也是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更是不会耽误对方的大事。
另一边,听了萨日图雅的话,徐晃也是勒住了缰绳,虽说他天生的性格便是颇为小心谨慎,轻易不会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但毕竟身为一名武者,马匹对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一同上阵杀敌的战友或是兄弟一般,这比这身后一千两百多斤的骏马还要优秀的马匹,他在心中难免是产生了一丝淡淡的好奇。
而见到对方勒住缰绳之后,萨日图雅的心中便是蓦地升起了一丝窃喜,随后指了指这农舍附近的一处隐蔽的山坳,利落地向着徐晃说明了起来:
“徐将军,就在前些日子里,我们匈奴右贤王庭的勇士曾经在草原上偶遇了一公一母两匹高大俊秀的宝马,看体型不像是我们这边的草原马种,反倒像是草原马与西边大宛囯马混种之后的产物,每一匹都是七尺多高,至少两千汉斤的重量,就如同两个巨无霸一般威武雄壮。”
“那其中的公马体色洁白如雪,就如同偏偏贵公子一般的美丽俊秀,母马则是通体如残阳一般血红耀眼,性格也是无比暴烈霸道,经常生食肉类,惹得寻常人等不敢接近。”
“我们王庭内的第一勇士,也即是今天您见到的那位呼厨泉王也曾经尝试过驯服那两匹骏马,但即便是如同对方那样的英勇,也是拿这两匹骏马没有办法,只能做到用武力压服对方,而无法让这骏马感到臣服。”
“若是您这边余钱够用,不如考虑一番,将这两匹骏马买下带回到您主公那边,想来大汉历来猛将如云、强者如雨,找出一两个像是冠军侯那般能够驯服这马匹的绝世豪杰,应该也是不在话下。”
……
第三十章皖城
酷暑的高温依旧在持续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近河流的原因,六月份的庐江相比起大汉其他的州郡而言,除了原本就有些浓烈的日光之外,还有着一阵阵的潮湿暑气从长江中下游的水网之上蒸腾而起,将整个郡城都是包裹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而在这庐江最为繁华……或许也可能是第二繁华的城市内部,一个有些低调的车队正顺着小路通过了城门,径直便是朝着城中的一处异常繁华的宅院行了过去。
从那马车上的装饰可以看出,这车队大抵是来源于庐江境内的某个世家,或者是某个商人团体内部的私人车辆,车夫也是对于皖城内部的布置可以说得上是轻车熟路。
见到那车驾之上有些复杂的花纹,不但是城中来来往往的居民,就连那守城的士兵都是忍不住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脸上也是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好奇。
……
“呦,这不是舒县的那几个大小豪门的车驾么,怎么今日里不在家中避暑,全跑到我们皖城这边来了?”
“平日里要想见到这些大人物可是不大容易,只是不知道,这群家伙来我们皖城又是有着什么事情了……”
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一名身穿布衣,头戴斗笠的卫兵就这样靠在城墙垛子上面,看着那从自己面前缓缓驶过的车驾,整个人都是微微有些愣神的模样。而在他的身旁,一名相同打扮的士兵则是手持着粗糙的矛杆,听到那同伴的嘀咕声后也是不由得向着那马车的车厢之上多看了两眼。
要知道,这大热天的,别说是那些世家豪门之中那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就连他们这等专门靠着一把子力气吃饭的黔首都是恨不得躲在家中避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愿上岗工作。如今自己等人居然见到几个大小世家的车辆从那远在数百里外的舒县一路过来,这士兵顿时下意识的想到了前几天,从那城中大户桥家的家丁口中所传出的秘闻。
“好家伙,该不会桥四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吧……”
“庐江太守难道真要换人了不成?”
微微啧了啧舌,只见那士兵就这样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随后便是把手中的长矛倚在了一旁的城门上,整个人都是看着那马车一副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
在他的身旁,那名先前出声的士兵也是有些羡慕的看着那几辆车驾朝着城中桥家的宅院驶去,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事情。
早在前几天里,这皖城之中便是隐隐有着风声传出,说是那远在天边的汉家皇帝刘宏将皖城赐给了一位极其得宠的张姓将军,不日之后这皖城县便是要更名为“皖国”或是“皖城国”,从大汉直属的郡县变为县国,一切规矩都是要按照那新来的将军想法进行安排,因此整个县城内部都是变得有些人心惶惶的模样。
而没有过上多久,一些多多少少能够读书识字,算得上是半个读书人的本地寒门士子们便是在各自背后的世家支持与操控之下,开始向着皖城的民众们科普起了“封地”与“实封”的区别,同时也是顺带着安抚了一番皖城民众的情绪,将那隐隐有着爆发倾向的外迁趋势给强行压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