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嫔跪在地上不吭声,先前准备好的说辞突然在脑子里一团糟,主要是她回答不出来。
自戕是为了死,她当然不想死,她这么年轻家世又好为何要死,她只是想做一场戏而已,挂在房梁上的白巾是上好的绸缎,不会对肌肤有一丁点儿磨损,甚至让宫女及时发现也是她提前计划好的。
皇上重感情,尤其是对进宫早的妃嫔,她本想着皇上会愤怒至极派人将她带到乾清宫问罪,然后她再如何声泪俱下博得皇上的同情和怜惜,最终达到她的意愿。
可惜事与愿违,后续所有的发展是出乎她的意料的。宫里妃嫔自戕是大罪,虽然在她有意的控制下她并没有死成,但是也足够皇上定罪了。
她可以确定那晚绝对有人禀报到乾清宫,只是没想到的是皇上竟没有直接下旨传她,反而接下来一连几天都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直到今日梁九功亲自来永寿宫传旨,她这些日子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说不出来是吧?”康熙望着眼前跪着的身影,一字一顿道。
“请皇上降罪。”事到如今敬嫔自知没什么可辩解的了,她心里明白耍点什么小心思皇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然又何至于晾了她这么多天才传话呢。
这两年,先是住了很久的永寿宫被抢走了,再是眼睁睁看着盼了许久的妃位落入她人之手,她这个嫔位当得有什么劲啊。
想到之后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要给抢了自己位置的德妃行礼请安,她是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单肚子里的怨气都够饱了。
她后悔了,进宫的时候阿玛就劝她进宫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可她执意不听,总觉得按她的家世背景一个妃位绝不是问题,自己当了妃位对阿玛也有帮助。
事实就是她被狠狠打脸了,皇上宁可把妃位给几个包衣奴才都不给她。那她待在宫里还图什么,四妃的位置都满了,以后也没多大可能能捡着妃位了。
她可不是安嫔,现在还在做梦皇上的宠爱呢。她既然过得不痛快,就要让别人不痛快,但是事实证明就她的位分让别人不痛快也很难实现。之前还被荣妃怼了一顿。所以说,还不如另做打算。
“你还知道朕是皇上呢。”康熙嗤笑一声。
“自去年年底封妃之后,你三五天小闹大吵一次,内务府收到永寿宫上报的破碎物件单子都有一大摞了。也就是贵妃年纪小脾气好,不愿意跟你计较,你要是在延禧宫,朕倒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如今这般自在。”康熙一连串说了不少话,看上去的确心情不佳。
“朕念在你进宫早,念在你阿玛华善的份儿上,往日对你多有包容。谁知道你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声音越来越大,可以听得出怒气也愈发加深。
敬嫔吓得浑身一抖,忙将头抵在地上认罪。
“到如今,这事情都敢大着胆子冒险做了,又装着不说话有什么意义?”
敬嫔思索了一会儿,闭了闭眼,抬起头看着康熙,直接摊牌:“请皇上准许臣妾出宫。”
“出宫?怎么着?你想剃发出家为朕和大清祈福。”康熙闻言挑了挑眉。
敬嫔觉得皇上那般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内心真正所求,想也没想直接答道:“臣妾也可以让阿玛在家中建一座佛堂,日日为皇上、阿哥公主和大清祈福。”
“你这是想效仿博尔济吉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