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下来,就是“无声无息”四个字。
你感觉不到它在动,它却已经换了姿态。你极力去回忆它前一刻是什么样子的,脑海里却只有它这一刻的模样,以前如何,过程如何,全然记不来了。
这就好比她和顾扶威,什么时候扭到一起,什么时候缠得深了,什么时候连抽脱都不能由她说了算。
这个过程,也是悄无声息,不知不觉。
离盏隐隐在心中叹息一声,估摸着巧儿的药效还有一会儿,便自己去柴房烧了水洗漱。慢是慢了些,但样样工序都没落下。
昨日本就睡得不好,面色显得十分寡淡,所以要比平日打扮得仔细些才好。
离盏坐在镜前,慢慢的涂脂抹粉,正画到最考手艺的眉角时,云姨娘突然一个高声窜了进来。
“哎呀我的好盏儿,喜报啊喜报!”
离盏被她惊得手一抖,眉梢添出个黑色的“之”字。
她暗笑着摇了摇头,拿帕子濡了清水细细的擦着。
“云姨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大清早的就来了。”
“盏儿!”云姨娘欢喜的拿了垫子在榻上做了下来,小声在她耳边道:“昨夜衙门失火,钱氏的尸体,被烧了!”
“失火?”
“是,今儿还没起,钱管家便着急的把离尺给叫了出去,我后来一问,才知道是钱氏的尸体,没了!哈哈哈哈哈……”
云姨娘笑得直插腰。
“哎呀呀,也不知是何方神助,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烧得面目全非的,即便是大理寺的人来查,又查得出个什么名堂来。”
衙门是很少出走水这种事情的,毕竟关押了许多嫌犯,又有许多证据和档案存放着,一旦走水,上面的肯定要来彻查。
就算查出来是意外走水,衙门也免不了要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所以,这火不太可能是自然引起,也不像是衙门自己放的。
他们要是有胆子毁尸,那一早就该烧了,凭白要让离家在衙门门前唱那么久的戏?
所以,这火必然是别人放的。
谁呢?
离盏定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把有可能的人都筛了一遍。
要说是柳家,那也不大可能。
倘若柳家要帮忙,必然会先同离家通气。毕竟这么大的一份厚礼,不先把名字写清楚怎么成?
那除了柳家,还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剩顾扶威了。
刚巧了,她就是白天同他说的,以他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的脾性,晚上就办了此事,倒也很合乎逻辑。
而且,派人闯衙门,他是有先例的,有经验的。
啧啧……离盏心里打了个激灵,心想这西域霸主是确实惹不起。
“噢,死了便好,这畏罪自杀的名声是翻不了,主母之位再立当不成问题。姨娘你多安慰安慰堂主,趁机好好揽住他的心。”
“姨娘自然明白,可姨娘想,要是能再怀个孩子才更是妥当。可你爹他整日郁郁寡欢,都不大爱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