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听了这话却是诧异:“这位王爷如今也有三十岁了吧,怎么会还没有王妃呢?”
楚楠道:“我听淑惠公主说,咱们这位王爷是位专情之人,定要找一个心仪的女子,才能娶来奉为王妃。”
林芷萱挑眉,却是不信楚楠这些走火入魔了的荒唐言语,他堂堂一个王爷,怎有机会去结识所谓的“心仪女子”,王孙贵胄的亲事也不过是皇帝之命、世族之合,比寻常百姓家更多了些权利纠葛,更多了些沉重的无奈。
楚楠这样臆想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雪安听了这话也笑着道:“我知道的却并非如此,延平三年,王爷西北大捷回朝之后曾经上书求皇上赐婚。”
楚楠诧异地看着她:“啊?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那然后呢?皇上没准吗?王爷求的是谁?”
雪安笑着摇了摇头:“皇上没有准,但也没有不准,而是把那份折子压了下来。”
“压了下来?”芦烟同样不解。
雪安点头:“这件事算得上是宫闱辛密了,很少有人知道,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爹正和敬王爷一同南征北战,私交甚笃,所以才知道这么一星半点。”
林芷萱却拧着眉头道:“那然后呢?堂堂一个亲王,三十岁而无妻,他又是这样位高权重炙手可热,宗人府和礼部难道不知道上书提点皇上吗?”
雪安道:“宗人府自然有提过,只是那份折子被皇上压了下来之后,皇上曾经再提过赐婚,王爷却婉拒了,后来大臣们也有上书提过此事的,皇上和王爷都不置可否。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提了。礼部也是没办法,毕竟朝堂上那么多事,也不会有人成日里盯着一位王爷有没有娶妻。”
楚楠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是有几分好奇:“可是。王爷不仅无妻,还无后啊,这宗人府也不管吗?”
林芷萱更加诧异:“无后?”
雪安点头:“是无后,不仅没有儿子。就连女儿也没有一个。”
林芷萱道:“那难道王爷如今连侧妃也没有吗?”
雪安笑着道:“这怎么可能,若真是这样,怕是宗人府能容,太后都容不下了。王爷虽然没有正妃,但是如今已经有四位侧妃和四个妾室了。”
芦烟诧异道:“这么多啊。那为什么还没有子嗣呢?”
楚楠道:“想来是王爷总是在外征战,无暇顾及后府吧。”
雪安摇了摇头,却也是不解地道:“那也不对,从延平十二年缴获蒙古可汗的玉玺大捷以后,王爷和我爹都将手里的兵权大多交给了武英侯谢家,已经很少出去打仗了。”
“真是怪事。”林芷萱喃喃了一句。
可是前世,林芷萱对此却一无所知。
毕竟前世林芷萱知道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而无论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有多少辛密,这所有的神秘和疑问都将随着这个人的死去而化为泡影。再也不会有人去深究。
敬亲王魏明煦是死在皇帝驾崩之前,也就是说再没有几个月的事了。林芷萱隐约记得,当时是说敬亲王是因着当年征战时身上的旧伤复发,一命呜呼了。
林芷萱忽然看向了楚楠,听她嘴里的意思,她是十分仰慕这位敬亲王的,难道前世是因为敬亲王的死,所以楚楠才不想再嫁,拒了今年上门的亲事,然后皇上驾崩。三年不得婚嫁,才将楚楠一直拖到和亲吗?
林芷萱问道:“王爷为什么会来金陵?为什么会来给老祖宗贺寿呢?”
一个活不过三个月的人,此时不是应该身体虚弱,卧病在床吗?怎得还会大老远从京城跑到金陵来?
楚楠道:“如今武英侯和世子在西北征战。王爷受皇命来江南筹集粮草。如今正好在金陵的地界上,老祖宗大寿,自然不敢不给他递请柬,王爷也不会不给老祖宗这个面子,一定会来赏光的。”
林芷萱诧异道:“王爷为什么会亲自来江南筹集粮草?”
楚楠道:“因为敬亲王如今在内阁行走,协理户部。征收粮草的事情由他来办岂不是很正常?其实王爷原本还管着吏部的,是因为延平十五年的时候,应亲王打仗的时候犯了什么罪,皇上很生气,要下令斩首,敬亲王和德亲王替应亲王求情,皇上才免了应亲王死罪,只撸了他亲王的名号,贬为郡王。敬亲王和德亲王也受到了牵连,敬亲王原本手里管着吏部和户部,皇上因着那件事从敬亲王手里收回了吏部,也收回了德亲王手里的兵部,改协理礼部。”
听着楚楠的话,林芷萱思绪转的飞快,十二爷应亲王魏明济、十四爷敬亲王魏明煦、十五爷德亲王魏明穆是当今太后三个的嫡亲的儿子。当今皇上却并非太后所出,而是已故的庄妃的儿子。
庄妃早逝,先皇驾崩之时,义亲王让太后殉葬,是皇上保住了太后一命,当时魏明煦十五岁,魏明穆才十四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激皇帝救母之恩,当初皇上御驾亲征被围之时,三军不发,独有魏明煦带着自己的前锋营,从数万敌军包围圈中撕出了一个口子,突围相救,成为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
可是延平十五年,皇上因为一个楚楠都说不清的所谓罪名,贬爵,收权,原本他们三人手中掌管着六部中最重要的兵部、户部、吏部,如今却只剩下户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礼部……
林芷萱心绪有些乱,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或者只知道一星半点却没有去深究过。因为毕竟这些人这些事情在林芷萱当权的时候都已经作古。但是现在,他们还是真真切切的活在人世。
林芷萱眉头紧紧皱着,楚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前朝的事情,但凡与敬亲王有关的事情她都如此上心,可见用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芷萱沉声道:“楚楠,这位敬亲王既然三十岁都没有纳妃,那么想来他的婚事绝非那么简单,你可千万别心存妄想,再耽误了自己。”
楚楠一听林芷萱这样一说,却是傲然道:“什么叫心存妄想?难道只许男儿志在四方,女儿连挑一个好一点的夫婿都不能吗?”
林芷萱劝道:“敬亲王当初在外征战那么多年,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隐疾旧伤,病体残躯,想来不是个多寿的……”
楚楠一听林芷萱这话倒是急了:“你胡说什么,什么病体残躯,王爷正当壮年,年富力强,你听谁瞎说的?王爷当初交出兵权之时用的什么身上有旧伤,不过和雪安父亲推脱年迈一个样,是寻个借口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