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珍说着,心疼得抹起泪来,魏雪安满心的不以为然,却还是只得跟着林芷萱好生劝了一回,才略略丢开这个事。
雪安来是有话要跟林芷萱说的,只是王佩珍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来,硬是要陪着过来,如今就更不好撇下她一个人,如此三人闲话就说了一头晌,王佩珍与林芷萱说了许多如何保养之事。
直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林芷萱留了两人用午膳,外头才传说李家老夫人由二太太陪着过来了,李大太太怕是在梁家走不开。
李家老夫人心中因着李瑶纹冲撞魏明煦的事,一直有几分忐忑,如今被林芷萱急急传召更不知道所为何事,进来一瞧却见王佩珍和雪安竟然也在,虽诧异,却也含笑上来见礼,说是来探望林芷萱的身子,一丝不露林芷萱传召她来的意思。又问了雪安的病情,赞了半晌好个玲珑的女儿,定要保重身子云云。
既然这个时辰来了,林芷萱便索性一起留了用膳。
一边吃着饭,林芷萱问起了李瑶纹的身子如何。
李老夫人也是面容愁苦,道:“那靖义那孩子没了,就要了她半条命,如今靖知的事,唉……”
李家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
林芷萱劝了她两句,才道:“既然如此,我听着梁家的事都是李家大老爷在操持,不如就接了梁夫人回李家静养些时日,否则让她日日守着靖知,她更是心思郁结,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李家老夫人心中却是有几分忐忑,李瑶纹前几日说要给林若萱催产之事,李大太太也跟她说了。可李老夫人心中隐隐是赞同的,保住孩子是最要紧的。至于林若萱,连梁靖知都不在了,她若是这个孩子没能生下来,无子而终做个寡妇又有何意趣?
况且也是产婆说的,还是催产对腹中孩子的把握大些,可是着胡良卿诊脉上看,若是催产,林若萱极有可能血崩。
林芷萱这边当然是自家的亲姐姐更要紧些,林芷萱自然也想保住林若萱腹中的孩子,可若是真到了保大保小的那一步,林芷萱定然是要先保林若萱的。
瞧出李老夫人的犹豫,林芷萱看着李老夫人悠悠道:“我也想亲自去探望探望,也劝劝梁夫人,可是毕竟有着身子,王爷不许我出门,我这心里却是时时挂念着的。当初二姐姐嫁进梁家,也是听得了有个贤良的婆婆日后能护着她。谁曾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照理说也该二姐姐在梁夫人跟前尽孝,可是她毕竟也怀着身孕。”
李家老夫人点头应着道:“是,如今若萱怀着身孕,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她能顺顺当当地给梁家生个儿子,就是她最大的孝心,也是梁家的福气了。”
林芷萱道:“老夫人说得很是,最要紧的就是二姐姐腹中的孩子。可如今她们婆媳两个一个伤心,一个更伤心,就是相互劝解着,也难免触景伤情,我原本也想接姐姐到王府里住两日,不见着那些伤心地,许能好些。可如今她月份大了,又没个定数,不知道日子是在什么时候,也不敢轻易挪腾她。”
林芷萱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这两个人不能放在一起,林若萱走不了,那只能李瑶纹走了。
李家老夫人心中也觉着这事儿难办,李瑶纹丧子之痛,成日里恨不得抱着梁靖知的棺椁不撒手,这个时候让她离开梁府怕是难办。可林芷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难不成还敢辞?
况且因着上回李瑶纹跟魏明煦要儿子的事,李老夫人十分怕得罪了魏明煦,今日这番来也有赔罪的意味,只能点头应下了,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我也瞧着这几日瑶纹这孩子太过憔悴了,回了李家在我身边也能多少劝劝她,放宽心些。”
林芷萱道:“母女连心,这个自然只有老夫人最能宽慰梁夫人了。”
用过了午膳,不过略坐了坐,李老夫人瞧着林芷萱和庄亲王妃并郡主也好似有话说要的样子,便也不再打扰,说知道林芷萱有午睡的习惯,早早告辞了。
王佩珍原本也作势要辞,林芷萱却说:“早晨大老远地坐了马车才过来,雪安还没来得及好生歇歇又折腾回去,不如姨妈和雪安都在我这儿歇个晌觉,一会儿睡起来再天儿也不这么热了,再往回走。”
王佩珍也怕魏雪安累着,便点头应下了,雪安却要与林芷萱一床睡,她们姊妹说说话。
王佩珍笑着点了雪安的额头,道:“那可是你小婶婶,还姊妹?”
惹得林芷萱和雪安都笑了一回,王佩珍却劝着:“阿芷怀着身孕呢,你再闹着她。”
雪安对林芷萱道:“你瞧瞧,我娘还是最心疼你,从前只担心我的病,到了你这儿倒怕我碍着你的胎了。”
又玩笑了几句,王佩珍见劝不动,才由夏兰领着去偏殿歇了。
林芷萱和雪安这才终于得了会儿闲说说体己话。
雪安苦笑着对林芷萱道:“娘成日里将我当成小孩子似的,一时离了我都不放心。”
林芷萱含笑与她并肩躺着,道:“你就是这个金贵的命,有什么法子?”
雪安却转了话头,有些肃然地瞧着林芷萱道:“你只顾着你二姐姐,这几日朝中的大事可有听说?”
林芷萱道:“你是说谢家的事?闹得这样满城风雨的,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雪安道:“我今日过来,是因为前几日楚楠来看过我,她想来看你,可是谢家老夫人不让。”
林芷萱的眉头皱了起来,认真地看着雪安,听她继续道:“谢家这几日忙慌慌的,可是毕竟楚楠只是次子儿媳,又才到谢家时日不长,还与你这般亲近,有些事,谢家自然要避讳着她。”
林芷萱道:“难不成,谢家真的想造反?”
雪安摇了摇头,道:“我觉着倒是不至于,毕竟西北大军疲敝,又不是都领回来的,还有一小半留在西北镇边,但凭这些兵力要与左大人手下的巡抚衙门和京畿护卫队相抗,他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况且咱们魏姓的几个王爷皇子争争也就罢了,若是当真有外姓之臣敢觊觎皇位,整个大周的皇室宗亲都不能许他。”
“不能动武,那怕是要动文了。”林芷萱苦笑,“难不成又要打我腹中孩子的主意?”
雪安拧眉道:“听楚楠说,好想不止于此,谢侯爷好像从西北抓了个女子回来,说是什么投敌叛国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