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多久,还未曾消息传出吗?”萧逸晨从身后婢女端着的玉盘中抓起一大把饵料撒往池中撒去。
瞬间,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如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开始躁动起来,鱼儿们争先恐后,你推我搡地抢夺食物,一道道水漾涟漪在湖中泛起。
“算算日子今天是第三天,其次……就是前两天宫内传出消息,养龙殿廊道某处的房梁因为年久失修一不小心砸死了个人。”鹰钩鼻的林姓老者看了一眼面前的年青人,小声解释道:“那人……正好是小六子,所以,现在内宫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年青人一愣,随即蓦然回过头来望向老者,眉头紧锁,他注视了老者片刻,而后直接往殿外走去。
只见一名身穿大红蟒袍的老太监正在东宫大门前,神色肃穆,见到年青人来之后立即开口道:“陛下口谕,命皇太孙萧逸晨即刻进宫见驾,不得有误。”
萧逸晨急忙从地上站起,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一张价值一千枚灵石的契票将其揉成一团顺势往老太监身前推去,笑问道:“乾威公公,可知爷爷找我何事?”
一袭大红蟒袍的老太监看都没看那只那张契票一眼就将其推了回去,“殿下,进了宫就自然清楚了,主子和奴才之间还是应当有些距离的。”
这位衣着华贵的年青人一怔,随即也不再多言,径直往殿内走去,与此同时,站在大殿的屏风后的林姓老者缓缓走出,老者刚想出言询问就被年青人摆手打断了。
“备车吧,此间事情我心中已有猜测。”
老者想了想,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退了出去独留萧逸晨独自待在殿内。
年青人目光注视着殿门口,随即缓缓落座,心绪早已不在此地。
乾威公公来东宫传旨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了,今天还是头一次神色如此肃穆,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摆明了是要撇清关系,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是真的想要撇清关系还是在小心提醒?
这位年青的太孙还是更愿意相信后者。
小六子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或许老爷子已经知道自已和小六子的关系只是不想挑明罢了,现如今已经过了两日,此时找我应当是为了其他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
“殿下,马车备好了。”一名相貌出众的婢女走了进来,她先是施了个万福,随即小声开口道。
年青人一甩袖袍,将桌上那温热的茶水饮尽就立刻就出了门。
三马拉车,在京都犹如皇冠上的明珠,不仅彰显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更代表着令人敬畏的身份。但凡目睹此景的行人、官员,乃至士卒,都会退避三舍,为其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无人敢拦。
至于景灵公主的飞天车辇或许是这京都独一份的宠爱了。
学院和皇宫相隔上千里,老皇帝既想让这个小女儿多浸染些书生气,又时常念叨的紧,于是就给她开了一条上万年都未曾有过的先例,准许她乘坐车辇在京都御空远游,不设禁令。
马车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疾驰着,出入仿若无人之境,没过多久,骏马的嘶鸣声还有那马蹄的哒哒声便停了下来。
“殿下,皇城到了。”鹰钩鼻的林姓老者敲了敲马车车门,小声低语一句便不再多言。
闭目养神中的萧逸晨蓦然睁开那双淡青色的双眸,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才慢步下了车。
皇城内马车禁行,想要见驾就只能徒步走入养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