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前段时间浦南发生了那么严重的水灾,多少人流离失所,甚至还出现了暴民,可太上皇却深深地记挂着那些百姓,甚至不惜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的安危,让他亲自带人前去赈灾。
有的这么好的当权者,有些人却还是不知足,这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百姓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但是周围的喧哗声却是半个字都没有传入苏鸿和杨宏远的耳朵里,他们只觉得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恍若是大梦一场,让他们即便到了如此地步,还是不愿意相信。
明明他们的家世已经足够显赫,地位也已经足够尊崇,连皇帝也是对他们信任有加,甚至连兵权都没有收回去。
可他们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怎么就还要想着更进一步呢?
结果到头来,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如果他们不贪图权势,不想去追求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应该会的吧……
他们会子孙满堂,受人尊敬,是当今的肱骨之臣,是大夏的栋梁之材,而不是如今带着全家人一起给他陪葬。
如今的一切……究竟算得上是什么呢?
是他们太过于贪婪所付出的代价吗?
可是,怎么就牵连到了家人呢?
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孙子……全部都要死了呀!
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百姓们眉开眼笑,喜气洋洋,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最为真成的喜悦,原来是前去赈灾的公孙大人和袁将军回来了。
浦南的百姓们得到了救赎,暴民得到了安抚,大夏恢复了以往的国泰民安。
围观的百姓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可苏鸿和杨宏远等人却没有办法继续听他们的笑了,因为那拿着大刀的刽子手已经向他们走来,手中的大砍刀在太阳光辉的照射下散发出寒意凛冽的光芒。
在计划逼宫的时候,他们也想过,或许可能不会成功,那个时候的他们只觉得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人头落地不过一个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当真刽子手举起了屠刀,对准了他们的脖子的时候,他们心中还是害怕了起来,深入骨髓的后悔伴随着恐惧,一点一点的爬满了整个头皮。
身体开始颤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他们还不想死!
但这世上终究是没有后悔药的,刽子手手中的屠刀狠狠斩下,顷刻之间,身首就分离了开。
滚落在地上的脑袋上的眼睛怒睁着,即使沾上了许多的尘土,却依旧是死不瞑目。
只不过,他们究竟会不会瞑目,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了。
浓烈的血腥气息随着风飘向远方,渐渐飘进了一处满是颓圮的院落里。
一个浑身脏污,胡子拉碴,满眼浑浊的男子就那般大喇喇躺在地上,仿佛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他的鼻子猛地吸了两口,忽然整个人一下子坐起来,他双手疯狂的垂着地,“来人!来人!”
过了许久,一个老太监从后院跑了过来,他身上的衣裳虽然破旧,但却洗的很干净,不过那一双眼睛和坐在地上的男子一样的浑浊。
此时的他似乎是被打扰到了做什么事情,脸上带着无尽的不耐烦,“吵什么吵?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呢?若不是因为你是皇子,今天菜市口斩首的那群人里就应该有你的份,摸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还在这吵吵闹闹!”
言煜欢猛得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谁被斩首了?”
那太监嗤笑一声,“当然是逼宫造反的那些人喽,你该不会以为他们犯下了如此大罪,还可以好端端的活着吧?”
似乎是担心对言煜欢的刺激还不够,那太监专挑戳他心窝子的话来说,“曾经追随你的人都已经被斩首示众了,以后你就好好的在这呆着吧,少在那摆你二皇子的谱,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呀,都将会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不得外出,直到你死。”
“不可能!”言煜欢像疯了一样的向那太监冲了过来,“你少在那胡说八道!”
太监冷冷一笑,“我只不过是说事实罢了,信不信由你自己。”
“不可能……”言煜欢似乎还是不太相信,他整个人状若疯癫的喃喃自语,“外祖他是丞相啊!他怎么可能会死呢……怎么可能……他要救我出去的,他要扶持我登上皇位的,我才是帝王,我才是大夏最尊贵的皇上!”
“嗤——”太监直接笑出声来,“你就少在这里做梦了吧,陛下都已经登基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