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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元珩想起元琸歪身时,自己的剑刚好能直入对方心口,便看穿了此局:金华堂比武,一为作案拖延时辰,二来想用一场“意外”来借自己的手杀了老四,一石二鸟。究其原因,只怕撷英斋一事后,代王恐他查出军营真相,又不想老四惹麻烦,所以趁此下手。而且他与怀玲亲近,是以不愿给他任何分神或插手的念头。
裴旸垂目,小心谨言:“不止殿下,朝中之人都巴不得‘隐’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他目光冷峭,“如今,除了崔氏,慕容氏也与殿下绑在了一起。已然步步惊心,殿下须要步步小心吶。”
沉色在元珩眸中渐渐深幽。
此时,殿外起了一阵嘈杂。内侍官快步走入禀告:“越王殿下、小裴大人,越王妃回来了。”
两人出了内殿,见堂中跪着瑛夫人,和一位身着内侍服的男子。
男子抬头,堂内一片哗然,正是郑氏主君、五兵尚书郑之鹏之子郑一桓。
云静正声道:“郑大人,你身为外臣,居然深夜藏于后妃寝殿,意欲何为?”
还未等郑一桓开口,瑛夫人已潸然泪下:“贵妃娘娘明察!嫔妾根本不知道,郑大人怎么会藏在望东阁的后院……嫔妾养病多日,未踏出殿门一步啊……”
慧贵妃看向郑一桓:“郑大人身为五兵郎中,本应与令尊在金华堂赴宴,无论你意欲何为,外臣私闯内宫已是死罪。”
郑一桓抬首,大声道:“此事与瑛夫人无关!她确实不知情,臣是悄悄潜入后院的!”
云静眼睫忽而一闪,竟是没料到,郑一桓居然会将瑛夫人撇干净。
她下意识望向元珩,刚好与他投来的目光相撞。
元珩沉吟片刻,缓缓走向前:“既然与瑛夫人无关,郑大人悄悄潜入后宫,总得有个理由吧?”
郑一桓的舌头似乎已经开始打结:“臣……臣……”他面容痛苦不堪,突然长叹一声,“臣钟情十公主多年,不愿她远嫁,所以……所以……”
他大声地哭诉起来:“臣本想迷晕公主,令她委身于我。但不知为何,公主对那迷药并不敏感,药效很快便过去,拿起筐中剪刀就要刺臣,臣不得以去夺那剪刀,却未掌握好分寸,误杀了公主!”
郑一桓想起怀玲清醒后惊恐的眼神,想起她因药效麻痹,无法开口,动弹不得,只能捡起身边的剪刀抵抗。
他磕了几个头后,声泪俱下:“臣虽爱慕公主,但实不敢行此举,今夜之局是受人指使,臣不敢不从啊!”
云静问道:“受谁指使?”
郑一桓满面涕泪,举起瑟瑟发抖的手,向前方某处一指:“是……是燕王殿下!”
“哗啦”一声,元琸掀翻了面前的案几,凸起的眼珠充斥着暴戾,喝声震顶:“满口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