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坂爱也惬意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早说过,让七海不用太担心,荻原先生也该好好告诉她啊。”
荻原明耸了耸肩:“把诗羽哄好之前,我没资格说这话,哄好之后也没。”
早坂爱想了想,理解的说道:“确实,这话只能等霞之丘小姐自己说出来,不过我估计,想彻底哄好是比较难的。”
荻原明对此倒不在意,也早有心理准备,叹着气说道:“可以了,她愿意将大部分傲气让我毁掉,只留下小部分给我甩脸色,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妥协了,再往下,那就不是她了。”
所以荻原明没在意那不冷不热的脸色,反倒带着点热脸贴冷屁股的舔狗意味天天找她,用充足的陪伴慢慢软化,塑造下来台的台阶。
因为那种态度,已经是诗羽用来维持最后一分自我的唯一手段,已经能称得上一句……可怜。
本就是用四分之一的心去应对整颗心,又让诗羽付出了从人生选择到自尊心的牺牲,那荻原明怎么能跟大爷似的翘腿躺着,付出点根本算不上牺牲的表面功夫又能如何?
荻原明也是个心气高的,但真正的高傲,本就不该涉及表面的端架子。
确认荻原明也很明白状况,早坂爱也就不操心了,毕竟那是荻原明和诗羽之间的问题,也只能两人之间慢慢解决。
细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吵闹,她不怀好意的揶揄道:“热闹起来了呢。”
荻原明抓着早坂爱的肩膀,稍稍分开了一点,看着那张俏脸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来气的用手揪了揪,想说是不是没你的事。
又猛然意识到,好像还真没早坂爱的事。
首先,她和七海是完全没有冲突的,不仅没有,还似乎在原本基础上额外增加了一层导师身份,导致七海对她更加的敬重。
其次,她和岩永琴子的关系也很良好,在她还没退掉出租屋的时候,岩永琴子都完全不往家里来了,而是直接去出租屋等荻原明,并和早坂爱共同“经历”了很多。
最后,她和诗羽之间颇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既不会刻意接触交流,但举动间也不疏远,哪怕诗羽最近一直臭着脸,也没对她露出过一点火药味,也不知是不是私下里有点额外的交情。
而她那已经称不上小心谨慎,却依然很有分寸的性格,更不可能主动招惹什么。
结果到了现在,她反而成为一个看似身处局中,却又悠然自得的“局外人”了。
荻原明就感觉奇了怪了,揉着那好像多了点肉的脸蛋问道:“怎么就你一个没事的,你是自然变成这样了,还是早就开始准备了?”
早坂爱的脸让揉的奇奇怪怪的,连带着笑容也显得很奇怪,含糊不清的回道:“谁知道呢。”
如果是平时,荻原明也就让她糊弄过去了,最多在心里感叹一下这小狐狸的狡猾,不过今天,他是真的在愁以后怎么办,并感觉早坂爱的为人处世可能会有点参考。
所以荻原明语气很凶的追问道:“给我说!”
早坂爱当然不可能怕了,但也没有再糊弄,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润滑油是不受力的。”
荻原明挑了下眉头,恍然意识到早坂爱究竟一直在做什么,也意识到早坂爱的做法对他不构成参考。
作为需要互相磨合的几方,荻原明能做的也只能是尽量收敛棱角,不要互相刺痛,而在这个磨合的过程里,早坂爱却没作为一块同样需要磨合的石头。
而是如同融化一般,充当着很特别的“润滑油”角色,让这样的磨合变得更加轻松了一点,也让所有冲突变的与她无关。
该说是真正的聪明吗。
但一般来说,如果能做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又有谁愿意把自己变成别的样子呢。
荻原明轻轻按着早坂爱的后背,让她趴进了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说道:“辛苦你了,谢谢,嗯……有什么不高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早坂爱趴在荻原明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柔声回应道:“不用担心,我当然不会客气,也确实没什么不高兴。”
说着话,她抬起头来,轻轻咬住了荻原明耳朵,吐着气含糊的说道:“只要荻原先生好好的‘喂饱’了我……”
……收回前言,这小狐狸也不是一点麻烦都不制造,反而是某种意义上麻烦最大的一个,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
有什么办法呢,自己选的路,受着呗。
也许该重新买张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