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二十年腊月二十一,尘埃落定。
此时距离小年只有两天,离着范二的生日也仅有两天了,但离着范二从吴郡出发却已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范二成功解救了被王凝之弹劾的范宁,而且成功继承了爵位。
正是人生得意之时,除了庆祝还能做什么?
范二下朝后,刘穆之和扶余清慧等人都热情洋溢地围了上来,他们的目的与范二一路上所想一致。
既然意见一致,范二也就乐得让他们去操办,甚至让人把甘纯等十人也都请了过来,他则躲进屋中睡回笼觉去了。
有钱好办事,刘穆之、甘纯等人很快就买了各种食材,众人一齐动手之下,到中午时便把宴席整治了出来。
阖府上下共三十余口,全都聚齐在客厅中向范二道了喜,而后便吆五喝六起来。
这顿酒席才吃了一半时,便听外面有人拍门,而且是锲而不舍那种。
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拍门声,土生自是心思不宁,他再三请求出去看看是谁后,范二终是点头答应了他。
不一会,土生就带回来一张名刺,范二接过来一看,发现登门的不速之客竟是雷恩加尔。
想起早上参加大朝会前听到两个官员私下的闲言碎语,范二本想对雷恩加尔拒之门外的,可一想到府中还积压着两百多斤冰糖、两百多斤白糖和六百多斤砂糖时,便又犹豫起来。
甘纯就坐在范二身侧,看到他神色有异后就不由问道,“这时候还来拜访的,到底是何人?”
“便是那个拂林使者,想不到他会亲自登门。”范二笑了笑,又转头对土生道,“土生叔,你开门让他们进来吧。”
吩咐完土生,范二便站起身来,点名刘穆之,“道民,你和小虎跟我一起会会他,其余人继续,一定要吃好喝好了!”
范二、甘纯和刘穆之一起出了客厅,阿仁从后面拿着范二的佩剑赶了上来。
范二抓着佩剑,四个人站在台阶下等着雷恩加尔一行的到来。
雷恩加尔的车子已停在了外面,他和四个仆从在土生的引领下转过了照壁墙,往范二这边走了过来,他老远就听到了范府大厅内传来的噪杂声。
“贵使亲自登门,寒舍蓬荜生辉啊,范逸之幸何如之。”范二假惺惺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后便对雷恩加尔施了一礼。
雷恩加尔满面春风,笑着回答道,“恭喜侯爷加冠进爵,原本我还想特意上门叨扰一顿酒席的,又担心太唐突了。”
唐突不唐突的,你不是已经来了吗?
范二心内吐槽,还是不动声色地带着雷恩加尔往外书房而去。
进了书房后,两人分宾主落座,甘纯、刘穆之等人都留在了门外,雷恩加尔的四个贴身护卫也是如此,只有阿仁适时地拿来了茶具茶叶。
范二亲自给雷恩加尔倒了一杯茶,这才笑着起来,“贵使特意登门,不会真是来祝贺我的吧?”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听说你马上就要回吴郡了吗?所以急着过来再向你进最后一批货,这次来一百斤的。”
“这个没有问题,我手头正好还能凑出一百斤来,但在价格上,我想提高两成。”
“两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雷恩加尔听范二无故抬价,顿时就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就像战斗前磨牙的野兽一样;他伸出手愤怒地指向后者,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当初的财力仅仅只够买五十斤冰糖,现在能买多少?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手上现在还有二三十斤的存货吧?再加上你现在要买的一百斤,你足以买下一百三十斤冰糖了,短短的十天时间,你的财富已增加到百分之二百三十!”
范二并不在意雷恩加尔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倒是针锋相对地指责起来。
雷恩加尔摇摇头,分辨道,“你说过,我并非你的代理人,我赚多赚少是我自己的事。难道你是因为看到我赚了钱,就想单方面撕毁此前的协议?”
“我记得当初给了你一个忠告。”范二也摇了摇头,一针见血道。
“忠告只是忠告,这和你我达成的协议有关?”
“在今天的朝会上,我听到有人讨论冰糖的事了;我不希望暴露自己,也不希望因此牵连到你。大晋的国情,真的很复杂。”
范二之语模棱两可,雷恩加尔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