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泰听范二叫出“天花”之名,当即细思起祖上传下的几本医书,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起任何有关“天花”的细节,只好转向后者,“安彦,你是怎么知道这天花之名的,你可有解救之法?”
葛望和顾恺之也以为,范二的认知来源于范家祖先在医术中的记载,所以他们也都满脸热切地看向范二,希望他能够给予肯定的回答。
可惜范二注定是让他们失望的,他只是摇摇头、一脸痛苦地答道,“染上这种怪病,基本上就是一个死。。。。。。”
这样的回答虽在意料之中,可范泰等人的脸色还是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葛望也叹气道,“哎,看来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范二有些奇怪地问道,“葛真人也感染上了?”
俗话说,“常在网上走,哪能不诗人”,就算葛望被范泰的两个儿子传染,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葛望无奈地摇摇头,“不是,老朽只是因无法医治这恶疾而深感自责。”
顾恺之也唉声叹气地附和起来,也为自己无法解救苍生而苦恼,就像后世那些抽烟被老师抓到的学生编出的理由似的,——湾湾尚未解放,心情郁闷啊!
范二看着葛望和顾恺之都为这事自责起来,又不由想起同为道人打扮的孙泰、孙恩叔侄来,“要是那两个牛鼻子道人能与葛真人一样悲天悯人,这世界就满满都是正能量了。。。。。。。”
牛鼻子。。。。。。
范二想到“牛”字时,脸上终于泛起了难得一见的神采,当即“啪”地一下按下手中的茶盏,笑着说道,“有办法了,这办法就出在牛身上。”
“出在牛身上?”葛望、范泰和顾恺之都睁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地盯着他。
范二身后的甘绦、王绵和冉小贱等人却是竖起了耳朵,他们对范二的能力自是有些盲目崇拜的,所以对他说的半点都没有怀疑。
人类与天花斗争一千多年间,有人发现了一个秘密,——尽管天花传染性极大,死亡率也很高,但只要患过一次这种疾病的人,那他今后就再也不会患上天花了。
在正常的历史中,一个英国的乡村医生琴纳在十八世纪出发现了一个事实,——乡下那些挤牛奶的女工,似乎从未患过天花。
这倒是是为什么呢?
琴纳通过进一步的观察,终于发现挤奶女工并不是没有感染过天花,而是她们感染上天花的症状很不明显,她们的手上曾经长过一两个水疱,但她们自己对此并没有在意,因为这是一种温和的天花。
这种温和的天花便是由牛传染给她们的,也被称之为“牛痘”。
范二想到牛痘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随之对他们娓娓说道,“确切地说,我也没有治疗天花的办法,但却有一种办法可以预防天花,可以阻止天花的扩散;只要用我的办法,未患此病者,就算是与病患口鼻相传,也绝对能安然无事。但已经患病的人,恐怕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听了这话,葛望和顾恺之的脸上都出现了惊喜,范泰却是叹了口气,他显然是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担心了。
“到底要怎么做,你说!”葛望浑然忘记了自己的真人风度,坐直身子后便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种痘!”范二言简意赅地答道。
“种。。。。。。种豆?”范泰满脸阴晴不定,似乎听不懂范二刚才所言一样。
“安彦,人命关天的事你还是。。。。。。。。”顾恺之当即摇摇头,对范二意犹未尽地说了两句之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刚才咱们聊的是治病,你现在却要种豆?这个季节。。。。。。”
“没错,我说的就是种痘,但我们要种的是牛痘!”
范二激动起来,却又一时也找不到能够让人更容易理解的语言,所以就只能曲高和寡地干着急了。
“牛豆?”众人全都茫然起来,显然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个词汇。
范二抚了抚额头,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牛痘,就是牛身上的天花,得了牛痘的牛是不会再感染天花的,因为两种天花不能并存。”
葛洪摇摇头,“天花是人瘟,畜生当然不会感染,你的意思是?”
“以毒攻毒,对,就是以毒攻毒。我想的是,能不能把牛痘,也就是这种没什么危害的天花接种到人的身上,从而让人不再感染天花呢?”范二终于想到了一个恰当的词语,说完后便满脸期待地看向葛望。
葛望虽还是不解,但还是点点头,“以毒攻毒的确是个办法,但此法还得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