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温好上桌,赵允初便给云雁回也斟了些黄酒,然后边吃菜边喝酒。这家脚店做的黄雀鲊、软羊等等都极为正宗,再来一些肉饼垫肚子。
黄雀鲊是一种鲊菜,乃是用酒槽、花椒、葱姜汁、桔皮丝等调料糊住宰杀干净的黄雀腌制而成的,腌好后用酒把糟粕冲洗干净,晾干了,便可烹饪,干蒸最佳。
这家脚店的黄雀鲊极入味,香浓可口,下酒极好。
至于软羊,就是煨烂了的羊肉,宋人对羊肉实在是热爱无比。
虽然基本不喝酒,但是这时候的酒度数实在不高,不过一二十度,云雁回这种经过现代各种高度数酒考验的,喝黄酒就跟喝饮料似的。
他平日只是不爱喝而已,毕竟做小孩时不比以前,需要酒桌上应酬。
云雁回一口就是一大碗,赵允初见了忙劝道:“雁哥儿,你平素不吃酒,不可这么个灌法,会喝醉的。”
云雁回:“我觉得还好啊,不会吧。”
赵允初脸红了一红,“万一喝醉了……”
云雁回:“??”
云雁回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问赵允初莫名其妙又脸红个什么劲儿。
随着一杯杯黄酒下肚,云雁回脸色不变——顶多因为软羊热热的吃得脸颊有些发红,除此之外神情自若,眼神清明。
赵允初却是眼睛有些迷蒙了,因为云雁回一个劲喝,他便情不自禁跟着一杯杯喝,喝过几轮,都超过他平日的酒量了,这时,便开始抱着云雁回的腰不撒手。
云雁回心说,还叫我小心,现下看看是谁先醉成狗了吧。不过酒量怎么会这么浅啊?不会是装的吧,云雁回不太相信地拿手肘往他背上捶了一下,警告道:“别给我借酒装疯啊——”
赵允初哼哼唧唧地滑到地上,头去枕云雁回的大腿,“阿娘……”
云雁回铁青着脸把酒博士喊来,“你给我拿盆水来,浇他。”
酒博士吓了一跳,“客人,您的同伴不过是喝醉了,账已经会过,为什么要浇他?”
“醉什么醉,他才喝了两壶。”云雁回察觉到赵允初还在把脸往自己肚子上蹭,更是不耐。
酒博士登时不开心了,“客人,我们店里的酒是从樊楼进的,出了名的易醉人,什么叫‘才’喝了两壶啊!”
云雁回:“……”
好吧,卖酒的不乐意了……
但是他这么一说,难道赵允初真的是酒量不济?
“好吧,那,那你帮我把他扶起来,我走了。”云雁回看看还剩大半壶黄酒,便仰头把酒都灌了下去,目光清明,面不改色,“你看我干什么?”
酒博士被他的酒量吓到了,张口结舌,“这,这……好……”
哎呀,吃了这么多壶酒,竟然还神智清明,面色不改,难道小店遇上传说中的酒仙了?
酒博士恍恍惚惚地帮云雁回把赵允初托了起来,只是谁也没法把赵允初的手从云雁回腰上掰开,最后云雁回只能在众人侧目之下,带着一个腰部挂件往外走。
……
“呜呜呜……”行至一半,赵允初竟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