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阴冷的走廊上,一个穿着医生白大褂的身影缓缓往里走,越往里,越是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站满女鬼的恐怖走廊在身后被推得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黯淡的光点,彻底消失不见。
无边无际的黑暗开始涌动,温度急剧下降。
冰冷的气息宛如实质,如锋利的刀刃一样刮骨而过,疼得人浑身发抖,想要惨叫出声。
可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以一种平和且霸道的方式,压迫着人的灵魂,使灵魂不堪重负,连惨叫都只能无声无息的进行着。
邪恶就像毒蛇,缓慢的,优雅的,一点点的蚕食着猎物,恐惧也被无限放大。
在压倒性的,绝对的力量之下,任何生物,都渺小得宛如一只可笑的蝼蚁。
温奕低垂着脑袋,长发垂落在胸前,白大褂上还沾着血。
一条暗紫色的触手从脚底出没,自下而上的攀附着他的身体,细细的尖端穿过长发,缓慢的缠绕住脆弱柔软的脖颈。
没有收紧,仅仅是缠绕着,扼住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部位。
须臾,一个由阴影凝成的高大人影悄然出现在青年身后,足足有一米九那样高。
“他”没有一个具体的形态和模样,仿佛由某种黑暗物质凝聚而成,缓缓浮动着,凝聚又散开,反反复复,诡谲多变。
温奕能察觉到危险的视线在一寸寸的打量着他,似乎要将他一层层剥开。
许是太过恐惧,他捏着拳头,颤抖着说道:“我我我……我是温奕……我是来迎迎迎接您的,尊敬的教教教父,请饶恕我的不敬之心,让您久等……久等了。”
诡异的是,从长发青年嘴里发出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黑暗似乎静止了一瞬。
忽然,阴影散开,下一瞬,出现在了“温奕”面前。
与此同时,缠绕在他脖颈上的触手猛地收紧,迫使身体的主人抬起头来——m。
那是一张苍白却又过分绮丽的脸,唇瓣微张着,却没有呼吸的动作,胸膛毫无起伏的样子。
除此之外,他的双眼空洞无神,没有一丝眼白,如同被泼了墨,毫无光泽。
高大的阴影缓缓俯身,几乎能笼罩住面前的人。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这个声音低低沉沉,声线平缓,有着金属般的奇妙质感,出奇的性感深沉,却又冰冷如刀。
青年抖着嗓音回答:“温奕。。。。。。我叫温弈。”
“祭品,是没有名字的。”
青年仍机械的重复道:“我是温奕,我是来迎接您的,尊敬的教父。”
“欺骗,你在欺骗吾。”
“没有,没有欺骗,这都是真的,我发誓。”
“他伤了吾的一只眼睛,吾的眼睛说,你不是他。”
“可我……就是他啊……怎么会不是呢?”青年捏起兰花指,放在唇边,微微嘟嘴,作思考状。
……
此时此刻,医院五楼走廊上,一个披着头发的女鬼倚靠在墙上,穿着病号服,身高要高出女鬼们一截,有些格格不入。
她站在队伍最后,一动不动。
脚边的鬼婴仍好奇的盯着她,张了张嘴。
女鬼连忙抬手,食指抵在唇面,做了个“嘘”的动作。
鬼婴乖乖闭上了嘴,老实的抱着女鬼修长的腿。
这个女鬼,正是温奕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