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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十六岁的男孩儿。。。。。。没救过来。。。。。。”他折回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母亲抱着我哭得声嘶力竭,又打又抓。。。。。。”
“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她。。。。。。”卞睿安垂下眼睛,声音有些发颤。
时微将他的脸捧在掌心里:“睿安你太累了,睡一觉吧,咱们睡醒再说。”
卞睿安疲惫至极,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时微请了假,躺在他身边陪他。如此过了两三个小时,卞睿安短暂地睡过去了两次,然而两次都被梦魇惊醒,冒了一头的冷汗。
他也不打算再睡了,干脆靠着床头坐起来:“我跟那位母亲一起去的火葬场,我看着她儿子被推进焚化炉,过了一段时间,又看着她把骨头和灰收拾进盒子里。我爸去世的时候,我都没去过殡仪馆,我不知道这地方居然那么可怕。我看着那个炉子,听着轰隆的响动,眼前突然就闪过了他的脸。”
时微反复摩挲着他的手背,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嘴真是笨极了,一句靠谱的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须臾,卞睿安将情绪自行整理好了。他反手将时微的右手握住:“我没事了,有点饿,我们下楼吃饭?”
“好。”
吃饭的时候,卞睿安把整起事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时微听。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兴晖建设的法人叫薛明朗,原本就是建筑专业出身,丰江游泳馆的项目就是他亲自牵头做的。警方调查后发现,这是一起因建筑材料不合规而导致建筑物倒塌的安全责任事故,对薛明朗等人采取了刑事强制措施。
时微轻声重复了一遍“薛明朗”的名字,然后睁大眼睛问:“。。。。。。他和薛高邈是什么关系?”
卞睿安放下咖啡回答:“他是薛高邈的亲生儿子。”
第70章第70章
到底该如何让荣恩集团脱离薛高邈的把控。
这个问题,从卞睿安回到临海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停止过思索。去年费尽心思砍掉了肖虹冰这个得力助手,也丝毫没能摇撼薛高邈的地位。卞睿安本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谁知就在这时,就出了丰江游泳馆这档事。
薛高邈为了维系自己的里子、面子,毫不留情地选择了大义灭亲。他卖出一张老脸,四面八方地道歉、谢罪,其实目的也就一个——与薛明朗撇清关系。
他的态度并不让卞睿安感到意外,因为从某种层面来说,薛高邈和他爷爷是同一种人。卞荣光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废物儿子从楼上跳下,薛高邈不过只是让薛明朗背锅坐牢,其实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卞睿安找机会和薛明朗见了一面,对方始终保持着特别警觉的态度。卞睿安对此也并不十分介意。他没有同薛明朗聊项目、聊公司,他只是一字一句地,将卞弘毅的真正死因讲给了他听。
薛明朗起初并不相信:“你父亲是意外坠楼的,我不知道你编纂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目的。”
卞睿安站起来,给他看了腹部的刀疤:“现在相信了吗?薛叔叔。”
薛明朗脸上闪过一道极其复杂的神色,心间立刻开始剧烈打鼓。卞睿安从中捕捉到了胆怯和害怕。
卞睿安知道薛高邈与卞荣光同属一类人,薛明朗又何尝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