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对了,薛守德那边怎么样了?”
惊莲道:“回殿下,薛守德此人果然心地又坏又蠢。阿贵照您的吩咐,托关系找了几个汉子扮做蒙面黑衣人,夜里进入薛守德的宅邸,以生死蛊要挟,劫去百两银子之后,又刻意出纰漏将蛊翁留下。那薛守德不仅没有报官,反而四处打听生死蛊的消息,一直将其养在宅内。”
“八成是想着用此蛊加害仇家。”
乌春点点头,“盯紧点。”
不该问的,惊莲不会多问,应了声之后便退下了。
几日之后,沈绥手臂上的黑线黯淡了些,但依旧不能自如活动,听闻大理寺传来消息,已经将木瑶自戕一事记录在案,并且找到了工部侍郎薛守德问话,问出来贤妃当年的为人、习惯等,一一记录。
晨露熹微,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沈绥在逢春殿外站了片刻后,将开了一条缝的窗子拉开,里面守夜的丫头立刻惊醒,刚要对着沈绥行礼,沈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轻轻进入殿中。
乌春正在酣眠。她睡相并不规矩,夏天里盖的是薄衾,胡乱横在身上,又露了一条腿在外面,半截修长纤细的小腿白得晃眼,想来是因为热,连里衣都不穿,只着件小衣。
睫毛长而翘,两把小弯刀似的,静谧地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沈绥在乌春身边坐下。
他觉得她简直能把他逼疯。
他不想她醒过来,看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
又想她醒过来,想看她若是知道他临走前还来守她片刻,会有何等反应……
可最终,他忍了又忍,只是将一条红线缠在乌春的手腕上。
指腹不舍地在柔软的肌肤上流连片刻,才收了回去。
沈绥起身离去,走出几步又折回来,对那丫头道:“别告诉她我来过。”
……
沈绥来到大理寺,简单看了看薛守德的口供。
薛守德当年为官受过不少薛清音的照拂,就算此人在朝中的名声向来并不怎么好,也不至于说一个死去的亲姑姑的坏话。
况且薛守德年幼的时候,因为丧父,曾经和母亲一道投奔祖父,也和薛清音在一个大宅里生活过,薛清音读过不少诗书,教过薛守德不少,因此姑侄二人感情不错。
沈绥要的不是薛守德对薛清音的溢美之词,要的是薛清音当年的名声,有没有仇敌,如若没有,那么害死她的只可能是后宫中人。
谢阮阮入宫比薛清音晚。
薛清音当年备受宠爱,死的时候也是沈瑜尤其宠爱她的时候,谢阮阮一个入宫不多久的不算最受宠的妃子,怎么可能害得了薛清音?
薛守德平日里偶尔会见到大理寺官员,但在官场上见和在大理寺中见,怎能一样?早就吓得舌头也捋不直,话也说不清楚,更别提有什么逻辑,沈绥听着就皱眉,让薛守德走了。
另寻了几个人跟紧薛守德,这是薛家现今活着的唯一能跟案子有关的人,不能马虎。
薛守德平日行事算得上谨慎安分,但他栽到了一个“色”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