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奕勋叹气:“对不起,校长,你看,这是‘天珠九味’,里面的马钱子含量不均,所含有的士的宁和马钱子碱有致死的危险;还有这个‘天南地北星’,里面的药物含量天南星都是乱来,超过了上线就会死人。如果说前面两种药是诈骗钱财,那这两种药就是要人命了。还有几样,还请校长自己看吧。”
校长拿起薛奕勋写的报告看了起来,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心里也知道这个义诚中药企业的违背良心的生产,还有他们遇到事情私下了之的违法行为,这些都是在他脑子里的,只是,学校不想失去这个送金子上门的人。
对于义诚中药企业,能做连城大学的座上客,那也是无上荣欣,所以学校和义诚中药企业是相辅相成,或者是相互投其所好了。
校长还是那个意思:“薛奕勋,这是学校和义诚中药之间的事,你还是句做你自己的事吧。另外,他们通过了省药监局的检查。”
意思就是“你别管了,免得伤了你自己”。
薛奕勋不为所动:“校长,我已经把我的报告寄给了省药监局一份,国家药监局一份,另外还有一些受害的消费者,其中一位孕妇,因为服用了他们的补药而小产了,等等。现在,已经收不回来了。”
“你,薛奕勋,你。”校长坐不住了,站起来,眼睛刺向他,手指着他:“你恃才傲物,以为你的论文和研究获得了国家的奖励,就不得了了?说句实话,你还是要考这些商家来支持!我也是学化学出身的,我知道的比你多!”
薛奕勋对校长没有一点不尊敬,见校长站起来了,自己也马上站起,稍低头:“校长,我知道你管理一个学校的苦处。但是,你要获得一个企业的资助,也不止他义诚中药一家,凭连城大学的实力,还有其他企业都争着要来做我们的资助商呢。我只是希望,我们既然是做教育的,就要带个好头,揪出那些不法。校长,你曾也教过我们这些。”
“行了,你都越过我向省里,向国家发报告了,我还敢强迫你什么吗?出去,现在就出去。”校长很生气,但也只是一屁股坐落在摇椅上,指着门外,声音努力维持着和蔼可亲。
薛奕勋出去了,但还是回头让校长放心了一句:“校长,既然是我做的事,那么,有什么后果,我全部承担。”
校长心里舒缓了一些,但还是对薛奕勋有“恃才傲物”的看法,对着关上的门也瞪了一眼。
那么薛奕勋的举报到底怎样了?只要看义诚中药就知道怎样了。
接下来两个礼拜,中央的,省里的电视台,还有网络,都被义诚中药企业占据了,主题词基本是“查封义诚旗下所有工厂”“冻结义诚的所有资金周转”,还有许多受害的消费者,不敢声张的消费者,一下子一涌而出,面对着摄像机,有的哭哭啼啼,有的直骂黑心。
薛奕勋一直在关注着义诚的消息,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放心了:这个狠心的药商,该落网了,他的大少爷程浩也不敢再学校作威作福,伤害到小晴了。
关上手机,薛奕勋嘴角上扬,看着学生宿舍那边,念着:小猪,在干什么?现在不怕了吧?
门敲响,是薛奕勋的助理:“薛教授,校长请你去一趟。”
“好的,我这就去。”薛奕勋猜到了**分,也准备了说辞。
校长办公室里,那是喜气洋洋了:“奕勋啊,这次你立了大功,国家药监局给了你一笔奖金,并有意开会表扬你,授予匾额,还要授予学校匾额,这不,让你去北京,接受奖赏。你知道这消息了吧,怎么也不见你小子笑开眼呢?别学年轻人装酷了,你也过了而立了。”
校长的表情变化之快,令人咋舌啊,这是多年的官场交道,让他已弃师从官,才修炼出来的。
薛奕勋将他想好的说了出来,带着些不好意思:“校长,我虽已是而立了,但也经验不足,要去北京出席那么大的场面,恐怕是支撑不起啊。到时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还不把连城大学的脸给丢了,所以这事,奕勋要麻烦校长一趟了。”
“诶,你怎么这么说?做实验写报告的人是你,举报的人是你,国家表扬的人是你,怎么你不去呢?让我这老头去像什么样?”校长还是要矜持一下的,但是矜持地很像样,一点看不出是装模作样,似乎是真心为薛奕勋好。
薛奕勋就继续坚持着他的想法:“校长,我不去北京呢,出了我觉得自己见识不够之外,还想到了,校长去的话,比我更好。如果我自己去,国家表扬的是我,但是如果校长去了,国家会通过校长你来表扬整个连城大学,那是对学校多大的益处。”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校长摸着一点胡须,懂装不懂地想着:“这样对学校很好,但是会不会委屈你了?”
“校长,你看我还忙着呢,今天就先走了。”薛奕勋赶紧离开,留下校长去想他想做的,做他想做的。
校长也是这么想的,看着薛奕勋随手关上的门,点着头:臭小子,不错啊,上次拍着胸脯保证,若有后果,你独自承当。而今,都是喜果,却让给了学校,让给了我。嗯,很好,欲取之必先予之,懂这道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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