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声音,小林诚素惊喜地直起身,用手着急地推了推厚重的房门。
“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死了。”
推门的动作一顿,年幼的他似有所感,慢慢放下了手,然后在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中惊醒,快速爬到床边,拼命将自己缩进家具的阴影中。
他将细小的手指塞进指缝死死咬住,潮湿的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凭什么!那个女人连给浩泽舒予当保姆都不配!”
周围华丽高耸的家具如恶魔俯瞰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窗外一道惊雷轰然炸响,撕裂的夜幕倏然印在他充满恐惧的眼底。
林霄翔轻声叹息,“就当家里养了条狗吧——”
…
……
“林诚素,林诚素!”额角青筋暴突,时野用力撬开林诚素的牙齿,将他鲜血淋漓的手指解救出来。
“你清醒一下,睁开眼睛!”
时野在他耳边咆哮,旋即又将人抱紧,束手无策地拼命用掌心揉搓他僵硬潮湿的后背,“我在这里,林诚素我陪着你,我求求你醒一醒。”
“林诚素——”
“林诚素!”
破旧的仓库,地上混乱的痕迹,女人挣扎恐惧的身影,以及渐渐消失的尖叫声。
不可以,谁都不可以再在他眼前出事——
沉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淹没头顶带来令人窒息的痛苦,时野眼眶通红,如溺水者攀住湍流中唯一的浮木,狠狠抱紧怀里的人,“我求求你醒过来,我在这里陪着你,你醒一醒好不好——”
…
……
小林诚素蜷缩在床边低声呜咽,外面已经安静下来,整个世界只剩下暴雨冲刷大地的巨响,隆隆雷声中,他的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忽近忽远,缥缈不定,他茫然抬起头,含着泪环顾这间陌生的房间。
“林诚素。”
“林诚素。”
“我陪着你。”
泪水无声滑落,他急切地从地上爬起来,用目光去捕捉那个声音的来处。
那声音执着而又坚定,拥有着令他感到心安的强大力量,随着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周围那些俯瞰他的家具渐渐扭曲变形,变成无数光怪陆离画面中杂乱无章的线条,如大雪般在脑海中纷纷扬扬。
沉重的铁门,医院狭长空寂的走廊,惨白的病房。
夜幕下高耸入云的教堂,雪地上两排深浅不一的孤独脚印。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