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得这样,高老夫人眼瞧着裴清蓉姊妹就觉着心烦。
申令虞是有心替裴清明求情缓和一二,她也不是不知道。
眼下倒愿意给她这个脸面。
便吩咐宝枝和宝棋:“你们两个各自送了她们出去,四娘脚上既然有伤,且在家中等女医吧,等侯爷下职家来,自有说法给她。
小小的年纪,倒起了谋害姊妹,还要栽赃诬陷的心思,实在恶劣!这就不是内宅里的事,交给侯爷发落去吧。
三娘是明知你阿妹做错事,非但不规劝,反而纵容包庇,还帮着她一道,合该叫你大伯母好生管教一番。
一个送回家,一个送去上房那边交给大郎媳妇,今晚也不必到体明堂来吃饭了。”
“祖母……”
“去!”
裴清蓉恨得牙根痒,心下又不服气,听了老太太这话就要替自己分辨。
高老夫人却哪里肯听。
态度冷硬,嗓音清冷,一摆手,连看都不肯再看她二人。
宝枝和宝棋交换了个眼神,又领了五六个小丫头,叫抬着裴清蓉出了门去。
她们姊妹走了,申令虞略想了想,不多时也起身告了礼:“只怕表妹回家到了姑母面前又要撒娇抱怨,把自己说的可怜,没得叫姑母误会曦月表姐,我还是一同家去吧。”
她一面说,一面蹲身做了个极周全的礼:“晚些时候便也不来扰您清净了。”
高老夫人眉心微动:“你且去,传晚饭时候我打发人去叫你,你来了家里这样久,倒没好好陪着我吃顿饭,实是不应该。”
申令虞面上挂着笑,不动声色拿眼角余光瞥了王曦月一眼。
看样子她是押对了宝。
老太太开了口,她笑盈盈应下来,别的话倒不多说,从体明堂中也辞了出去。
“今日把你给吓坏了吧?”
申令虞前脚出了门,高老夫人后脚就拉着王曦月左右瞧,眼神虽说没有分给春云,但问了王曦月一句后,又去交代沈妈妈:“这个丫头知道忠心护主,果然是不错的,赏她三个月的月钱,也叫家里的奴仆们都知晓,在长宁侯府当差,做得好有赏,做的不好便有罚。
今日跟着三娘和四娘的几个丫头,等侯爷夫妇发落处置过后,你来回我,我另有话说。”
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王曦月从前也感受到过。
如今再来一次,仍旧心中动容。
她挽上手高老夫人的手臂,歪头靠在她肩膀上:“我没觉着害怕,只是不大想得通罢了。”
“想不通就不想,不待见的人少往来,你既来了,在我跟前养着,爱怎么样便怎么样,谁又敢说什么?有天大的事情,也有外祖母给你撑着。”
高老夫人掌心落在她发顶轻揉了下:“你方才进门我就摸着你后背湿了一片,那就是在假山上躲四娘的时候弄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您。”
然后也不等老太太问,她自行答了:“本来没打算跟您说,不过口舌之争,就连沈妈妈,我都拜托过,私下里别再说给您听,免得您不高兴。
沈妈妈和宝枝姐姐陪着我去见阿舅们的时候,路上遇见过三表妹和四表妹。
四表妹她说话很不客气,我也不是个傻子,她对我有莫名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