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还以为是陈静的话太重,伤到了任三的自尊心,给了女儿一个嗔怪的眼神,刚想说话,屋外就传来一个低沉男声。
“小静,睡了吗,我来帮伯母看病。”
话音刚落,一道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阳哥,你可算来了,我妈妈的头疼刚才还发作一次。你快帮忙看看怎么回事。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陈静说完就忙活起来,招呼着这个叫张阳的。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言语间显得极为捻熟。
张阳也不客气,朝着陈静微微一笑,看着她转身的倩影,目光更深沉了几分。随后略一打量有些简陋的屋子,便一皱眉,不再细看。
接着不失礼节的朝陈母叫了声“伯母”,便安静的站在屋子中央,既没有坐下的意思,也没有理会任三,把他当成空气一样。
任三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张阳,他认识这个人,或者说,齐民镇的十里八乡就没有不认识这个人的。
他是整个齐民镇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而且还是医学院毕业,经常游走于乡间看一些感冒发烧或注射疫苗的活计,都是村民们用得上的。
加上这些年风言风语传他身后有人,又即将到镇上任职,便对他更加敬重几分,上门提亲的媒婆能排起一条长龙,可惜张阳却看不上这些村姑,除了平日里勾勾搭搭跑小树林,根本没有结婚的意思。唯独对同样是大学毕业返乡的陈静另眼相看。
时间一久,便有些各种版本的八卦流传出来,无外乎什么良才女貌的恶俗故事,任三每次听到都会感觉不舒服。
不一会,陈静端着茶壶和一个搪瓷杯子走了进来。
“阳哥,让你久等了,尝尝自家的花茶,看味道怎么样?”
说着,便倒了一杯,递到张阳身边。
张阳笑呵呵接过茶杯,看到杯子上磕掉漆显得有些脏的地方,厌恶的神色一闪而逝,不肯开口喝茶,而是略一探头,深深地嗅了一下,面现陶醉。
“小静为我沏的茶,即便不喝,光是嗅一嗅味道,便能令人心旷神怡。”
说着,张阳盯着陈静的目光有些灼热,表情略显暧昧。陈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任三在一旁看的只觉心颤了一下,随即一股酸味在心头弥漫,刚想忍不住开口。
“咳咳。。。。。。”
幸好,陈母的咳簌声打断了张阳,也让陈静一下子缓过神来,赶忙来到母亲身边轻抚其后背。
陈母没继续作声,而是深深地看了陈静一眼,眼神里那股子清明根本不像一个乡间妇女应有的神情。
“哎呀,看我这记性!光顾着和小静叙旧,都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张阳还是有些随机应变的本事,见势不对,立马转移话题,也想起了被他一起忽视的陈母。
任三却一下子被他见风使舵的鬼样子激怒了,慢悠悠的讽刺道:“是呀是呀,张医生日理万机,悬壶济世,记性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张医生,我看你除了记性外,眼神也不大好吧?”
“小子,你什么意思?毛还没长齐就学会冷嘲热讽了?我看你是欠揍。”
张阳本就傲慢,对陈静和陈母尚能有些容忍和礼让,可任三在他眼里是哪根葱?
因此张阳毫不留情,根本不在乎自己进屋之后一直盯着陈静,对陈母睬都不睬的做法欠不欠妥,反口便和任三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