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听闻小公主已经被接去了善纯宫,景离便直接往善纯宫去了。
萧妍捧着茶盏,坐在和祥宫内殿,夏末的日光透过纱帐变得格外柔和。
殿内只剩下萧妍和熟睡的姜云裳。
这是萧妍第一次仔细打量姜云裳的面容,单论也是个顶好看的温婉美人,自是曹芳娴太过动人,阿答海苓又足够妖艳。
一双红白玫瑰种在自己的后花园,旁人自会显得黯然失色。
萧妍也忍不住为姜云裳惋惜,这般心比天高的人,怎的偏偏每一步都艰难呢。
自景离发现姜云裳本就没那么单纯起,心中便有了隔阂,再到端午引蛇那日,安妃在金珠里放入的三菱、莪术和川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将姜云裳推入了深渊。
透进寝殿的日光越来越亮,姜云裳缓缓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紫彬,水。。。”
许久听不见动静,姜云裳又唤了一声,无人应答才睁开了眼睛。
见床榻边不远处静坐喝茶的萧妍,瞳孔微微颤了颤,撑着虚弱的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来人呐,来人。”
“不用喊了,”萧妍以茶盖撇去杯中浮末,又悠悠地喝了一口,“整个和祥宫只有你与本宫,和祥宫的宫人都被带去了慎行司,要查清楚是谁走漏了消息害你早产,如今寝殿门口守着的,是毋越和魏禧材。”
姜云裳的脸上毫无血色,不知是生产虚弱所致还是被吓到了,方寸大乱,拢起被子抱在胸前,“皇上呢,皇上呢?”
萧妍和煦笑道:“皇上正在善纯宫看小公主呢,需要本宫帮你传个话,将皇上找来吗?”
“公主?”
萧妍轻笑一声站起身,将手中茶盏放在桌案上,“你只是个答应,是养不得孩子的,那小公主如今是湘嫔的孩子,住在善纯宫。”
姜云裳蜷缩在床里,“你来做什么?”
“本宫是来告诉你,皇上不会再来了。”萧妍睨着头发散乱的姜云裳,冷冷笑着。
“不可能,”姜云裳用尽力气喊道:“我才为皇上生下了一位公主,皇上不会弃了我,皇上说过,我是庶出,若是得了孩子,皇上便可名正言顺地晋封我了。”
萧妍翻了个白眼,“情浓之时,自然什么都说给你听了,只是如今皇上已经知道你亲手打死自己的嫡母,”
萧妍装作惋惜嫡叹了一口气,“皇上还会觉得你是那个纯洁善良的云儿吗?”
姜云裳一凛,“你怎么会知道?”
“从你母亲死的那日起,本宫就知道了,”萧妍满脸不屑地在榻上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生产辛苦,本宫是女子,自然知道,也会体恤你,你叫声那般凄厉,连本宫听着都要心疼了。只是方才徐太医回禀说,你方才生产过程并未难产。。。”
萧妍回过头,看向床榻上的姜云昌,缓缓勾起红唇,忍不住鼓起掌来,由衷地赞叹了一句:“你的戏,真是好。”
姜云裳惊恐地看着萧妍,吞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
萧妍徐徐进了一口茶水,接着道:“皇上听着也是心焦,着急是谁走漏了你父亲受贿的消息,才致使你动了胎气。”
姜云裳低声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皇上心里是有我的。”
萧妍勾着唇角,看着床角,眼神渐渐明厉起来,“可是欺君之罪,他心里就算再有你,也得弃了你。”
姜云裳的眼神渐渐空洞下来,“欺君。。。”
“你父亲犯的错,推你嫡母出来顶罪,怎么不是欺君呢?”萧妍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袖口的云纹,“你昏迷之际,瑾常在已经给他父亲递了话,去年你母亲何故而死,怎么会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