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乐梅捏起一枚银针:“居士,你放松一点就好,不会疼的。”
她看得出来,朱丽叶没有修行过,只有一些瑜伽之类的功底,心电在六七个上下,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心电和搏斗能力不完全相关),怕朱丽叶看到针具紧张,所以才出言宽慰。
“知道了。”
朱丽叶轻声回应。
银针在傅乐梅手中绽出一团萤火般的光,缓缓没入朱丽叶的皮肤,刺激着对方的血脉经络。
海棠一直讲究医武同源,用银针刺入穴位来疏导心电,调理气血的心灸甚至有上千年的历史,傅乐梅在这方面的造诣当然是比不上父亲傅南枝,但也是有十多年的家学,也时常为师弟师妹们心灸疗养,加上有医经指导,今天的心灸对她来说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困难的事。
良久,双眼紧闭的朱丽叶长出了一口气,头不自觉往傅乐梅的胸口倚去。
傅乐梅眉头皱了皱,但也没多说什么,半个小时以后,她取下了银针才道:“居士,云门穴在肩膀,请你把袖子卷一下。”
“我知道的,以前别人给我做过两次心灸。”说着,朱丽叶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粉玉般的肩头:“还是他让我来找傅师傅的。”
傅乐梅取针的动作顿时一僵,她不再说话,针灸的动作依旧纯熟而温柔,只是心乱如麻,想起这几个月的经历,她突然觉得有一点委屈。
“他叫谷剑秋,是南枝师傅的朋友,妹妹你见过他么?”
“嗯。”
傅乐梅心不在焉地回应,她有点想甩手不干,甚至生出了逃离这个屋子的想法。
朱丽叶絮絮叨叨了了好久,最后貌似无意地说:“剑秋是个好孩子,和他大哥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他们两兄弟的命都不好,这次充军……”
傅乐梅一开始没听清楚朱丽叶的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充军?好端端的,怎么会?”
“你不知道?他前些日子失手打死一个拐子,后来又卷到什么走私里,案子直达天听,没了斡旋的余地,判了个充军五年。”
“怎么这么突然?前阵子还好好的?那你是?”
傅乐梅一时语塞。
“我?”朱丽叶睁开眼,精灵般精致的五官上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我和他大哥谷西楼生活了五年,本来今年年初,那个死鬼答应我办婚礼,谁知道突然就死了,可能,这就是命吧。”
“他人现在在哪儿?”
傅乐梅忍不住问。
“人昨天已经叫宪兵领走了。这会儿,说不准已经离开母星了。”
“是,是么……”
傅乐梅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朱丽叶歪过头看着傅乐梅,眸子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似的:“小妹妹,有的人就是这样,突然就在你的人生中里消失掉了,好像再也回不来了。想开点吧,如果你们有缘分,会再见的,毕竟,他总没死不是?”
“他,他被发配到哪儿了?”
傅乐梅忽然想到自己马上要动身去参加Ⅰ级天官考试,也要离开母星。
“荧惑古星的一支地质勘探队上,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恐怕要等他来信才知道。”
Ⅰ级天官考试的地点在太白古星的一颗隶属斗母宫的卫星堡垒上,而太白古星和荧惑古星正是距离母星最近的两颗古星。
只是一个在更靠近太阳的一端,另一个在更远离太阳的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