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背后有人感慨的说,“花火生命短暂,就像爱情,热情燃烧过,便不会有遗憾。”
不知为什么,谭粤铭搂着我吻了一下,“你,就是我的一期一会。”
南星仰着头问他,“什么是一期一会呀,爸爸?”
谭粤铭笑了笑,“所谓一期一会,就是说我们的一生中可能只能够和对方见面一次爱一次,要以最好的方式对待对方。懂了吗?”
南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谭粤铭说完,目光望向很远的海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看到他眼里有光闪烁,就像绽放到尾声的烟花。
那一刻,我特别想拥抱他。多年以后,当我回忆起这一天,我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把想法付诸实践,留下烟火一样的遗憾。
回程的路上,南星问了许许多多关于烟花的问题,诸如烟花是怎么做的、为何那么漂亮、他可不可以自己做云云……
能回答的我就说了,不能回答的他偏又逼你回答,简直能把人搞疯,还好他问着问着就睡了,对我来说是种解脱。
谭粤铭还批评我,“他问你的时候你要耐心,不能指责,你不知道的,你要启发他自己去找答案。”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回答?”
他说,“他问你又没问我,他要是问我,我不会让他失望。你没发现吗,孩子的问题常常简单又深刻,简单是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所知尚浅,深刻是因为他们常常叩问事物的本质,这其实对大人也是一种启发。”
我笑了笑,“唷,还上升到哲学高度了。”
他很认真的说,“当你第一次爱一个人胜过爱自己,当你意识到这个小生命如此脆弱,而你需要为他的全部负责时,你将不再关心世界在你眼里面是什么样,你更关心世界在他眼里是什么样,你也不再关注自己的困惑,你更关心他的困惑,你不再关心世界为你敞开的可能性,你还关心世界为他呈现什么样的可能。”
当他说完这段绕口,又带着一点哲理的感性言论时,我瞬间觉得他人格都升华了。
除了坏的那一面,这完全就是个充满圣父光环的家伙嘛。
其实,一个男人的魅力,很多时候是在关爱下一代中体现的,难怪南星会那么喜欢他。
不仅因为血缘,更因为他对孩子倾注了绝对的爱和理解。
孩子是这世上最敏感的小动物,这样的爱给他安全感和温暖,他当然会喜欢依赖他了。
比起他来,我做的好像的确不够,我很多时候都因为自己而忽略了孩子。
也许是不习惯我这么看他,他有点别扭,“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也许不算个好人,但我是个好父亲,你认同吗?”
我没答,只问,“前面怎么了,好像堵车了。”
他跟上去,停下车,“看烟花的人多,堵车是正常的,没关系,和你们呆在一起,堵车也是幸福的。”
他刚一说完话,就听见天空一阵嘹亮的叫嚣,不知哪儿又来一簇烟花,连续绽放成一个香吻的图案。
前面的车都停下来,一些情侣下了车,就在边上拥吻起来。
孩子大概是被声音吵醒,搓搓眼睛,看到接吻的盛况,问我,“妈妈,你和爸爸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
谭粤铭看着我,温柔道,“闭上眼睛。”
然后,我感觉到他的吻,似水的,没有进攻和霸占,只有柔情和浪漫。
孩子在一旁发出哇偶这样的声音,不知跟谁学的。
接着问,“你们不会再吵架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