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顿了几秒,我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感,接着听见她说,“谭总应酬喝醉了,现在酒店。”
酒店,他一个大男人跟宋薇娜在酒店。
我尽力控制语速,不至于失了分寸,“哪里的酒店,他现在怎么样?醉得厉害吗?”
又是几秒钟沉默,让人猜不出她什么意思,难道是故意给我制造误会?
她的声音很平静,“在B市。醉得不省人事。”
这话其实已经在告诉我,让我放心,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是不可能酒后犯错的。
我沉吟两秒,“那就麻烦你了,宋老师,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道了声好挂了电话。
我心里却很难踏实,这宋薇娜年纪轻轻,有才有貌,整天呆在谭粤铭身边终归不是好事,我想我应该劝他换个翻译。
第二天一早,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以为是谭粤铭打的,赶紧接起来。
结果是钟庭,不得不说有那么点失落。
等把小家伙打扮好,图图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了,手指在kindle上划拉着,我提醒她,“不要整天看,电子屏对眼睛不好,妈妈可不想你小小年纪就戴眼镜。”
图图笑道,“妈妈,你怎么跟爸爸一样,他也老这么说,你俩真不愧是两口子。”
这话被南星听到,很是不满,撅着小嘴,“才不是,我妈妈和我爸爸才是两口子。和钟叔叔不是。”
图图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笑了笑,“算了,你是弟弟,我让着你。”
事关他爸爸,南星的立场还是坚定的,只要不涉及他爸,他整个一图图的脑残粉,超级迷弟,唯她马首是瞻。
离老宅不远,是一家全托式国际学校,口碑还不错,但图图拒绝全托,说宁愿每天坐公交回家,也不住学校。
我说,“我上班后会很忙,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你哦。”
她说,“我不要你照顾我,只要常常看到你就好了,读住宿学校的都是些可怜虫,父母表面说是没时间照顾,其实只是不想麻烦而已。”
像图图这样聪明的孩子,家长拿她也没办法,最后选了离家十来站路的南都一小,刚好幼儿园就在旁边,每天可以接送两孩子。
选定学校后,钟庭过来办了入学手续,他在南都的关系这几年维护得不错,办什么都挺方便。
中午四个人一块吃饭,见我频频看手机,钟庭道,“与其等他的电话,你还不如主动打给他。”
说他情商低吧,他好像什么都看得清楚,这个男人,有时候还真没法儿懂。
我摆摆手,“算了,可能在忙,先点菜吧。”
钟庭没再多说,拿起菜单询问孩子的意见,等孩子选好后,他又问我,“想吃点什么?”
我盯着墙上的石英钟,看着时针与分针重合在12点方向,心里开始犯嘀咕。
谭粤铭搞毛线啊,再怎么醉,到这会儿应该醒了吧,怎么还没有来电话。
最后实在受不了,必须质问一下什么情况,“抱歉,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就站了起来,朝洗手间跑去。
拨通他的电话,同样是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更让我心惊的是,电话竟然还是宋薇娜接的。
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对不起。”这是我第一句听到的话,也是我所有听到的“对不起”中最刺耳的一回,“李小姐,对不起,我和谭先生……我们……”
“你们怎么了?”喉头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