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迈步进入房中,走到秦桑的榻边,见她此时双眼已是闭上,似乎是昏睡了过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跪坐了下来,触了触秦桑的手背,发现已不同于方才的冰冷,恢复了该有的温度。
他伸手将她的手收到被子中盖好,双臂交错伏在榻边,静静看着她熟睡的脸。
秦桑的面色依旧很是苍白,与方才相比却已是好了许多,嘴唇也有了些许血色。
看了一会儿,他微微笑了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伸手缓缓抹了抹她额角的碎发,又将手收了回来。
他就这样守了她三天三夜,实在累了,就趴在榻边小憩一会,却是很快就会从梦中惊醒,赶紧去看她有没有醒来。
直到第三天傍晚,秦桑还未醒转,萧何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应清说过,她至少需要熟睡两日,可现如今已是三日过去,为何她还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应清也发觉了这个异常,他让萧何挪了挪,稳稳跪坐下来,静静给秦桑把了把脉。
他搭上脉后,许久没有言语,眼中却越来越显得疑惑,最后,紧紧皱起眉头,眯了眯眼睛。
萧何见他这般神色,心中很是焦急:“是否有何不妥?”
应清收回手,目光定在秦桑脸上许久,站起身来对萧何道:“出去说。”
萧何赶紧起身跟着他到了门外,应清将那屋门合上,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才回过身来看向萧何,有些犹豫着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初次去我府中时,临走前,险些跌倒?”
萧何皱了皱眉,低头回忆了片刻,抬起头来不安道:“记得,怎么了?”应清直勾勾看向他的双眼,认真说道:“那时我仓促间搭上你的手脉,只觉得……你体内似乎有余毒未尽。但彼时你我并不相熟,你既是未说,我便也不好多问。现如今,我必须要问问你了,那日我所探脉
象,究竟是否正确?”
萧何愣了愣,他没有想到那日只那么短短一瞬,应清竟能探清他的脉象,不由有些惊叹,但他依旧没有明白,应清为何非要在此时提及此事。
他迟疑了片刻,看着应清那凝重的神色,知道他或许真的有理由要问清此事,便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没错,我体内的确有余毒未清。”
应清一听,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急切问道:“那现在呢?是否已是将毒解了?”
萧何沉默了片刻,垂眼摇了摇头:“还没有。”
应清有些惊讶,连忙问道:“为何还未解毒?你明知自己中毒,却没想过要找解药?”
萧何不知要从何答起,只能尽量简单说道:“不是我不想解,是……无法去解。”
应清看着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他似乎还是隐瞒了什么没有说,更是焦急起来:“什么叫无法去解?那究竟是何毒?是何物所制?”
萧何听着他这连珠炮似的逼问,皱眉看向他问道:“你为何要问这些?”
应清深吸了一口气,转脸看向一旁叹气道:“方才我探得桑儿的脉象,与你当日脉象……完全相同。”萧何一听,惊瞪了双眼,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未说出,片刻后,他猛地转身就向府门外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