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伸手虚扶,看向他温言道:“这几日,你可好些了?”
朱奉安点了点头,又垂首道:“大军出征在即,末将本不该因一己私情耽误操练,此前一连几日未来军中,还请将军恕罪!”
秦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道:“言重了,我也知道你姐姐的事让你悲痛不已,你能这么快缓过来已是不易。此次南征,若是你想留在京中,我也可以替你去和陛下说。”
朱奉安闻言一惊,连忙摇了摇头,抱拳郑重道:“男儿从军,自是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为己任,奉安身为一营校尉,能随军出征乃是幸事,还请将军千万莫要因为末将这几日的失职而将末将留在京中!”
秦桑一听他这般急切,赶忙点头道:“好好好,你莫要慌张,我只是担心远征艰苦,你初逢变故仍有不适,你若是愿意随军,自然是极好的。”
朱奉安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重重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帐外一声大喊:“秦将军!”
倪镜几乎是冲进了帐中,满脸惊慌错愕,喘着粗气吞了口吐沫道:“秦……秦将军,南渊有消息传来,是关于……关于萧将军的,陛下令我们立即入宫。”
秦桑眉头一皱,眼中也是惊色,与应清对视一眼,急忙和倪镜一起赶进了宫中。
【东华殿】
入宫的路上,他们从倪镜口中得知,今日一早,有消息传到京中,南渊太傅之子叶萧何在襄陵接任南渊大将军一职。
而这个叶萧何,就是前不久还在秦川领兵的萧辞。
恒王闻讯怒不可遏,百官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消息从南渊传来,就等于告诉他们,萧辞是南渊一早就安插在秦川的细作,而恒王却将他封为骠骑将军与秦桑一同领兵对抗南渊,甚至还将他当作功臣,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早朝之上,恒王差点就下令即刻斩杀连允,却被卫岚劝阻了下来。
在行往东华殿的一路上,秦桑都还在震惊当中。
萧何明明说过他与叶阑只是师徒,且并无太多情分可言,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叶萧何”,成了叶阑的儿子?
他若真是叶阑的儿子,永寿一战里,那藏在房梁上的弓弩手手中的箭怎会对准他而来?
他若真是南渊细作,又怎么可能会把解药送回来为她解毒?
这一路上,他对自己百般照顾,又为他们出谋划策,以致南渊节节败退,秦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是叶阑的儿子,会是南渊派来的人。
这一定是叶阑的阴谋,一定是他杜撰出来的戏码,好乱了秦川的人心。
但是,想到这里,秦桑又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来。
那日永寿城上,连允被擒后冲着萧何怒喊出的那一句话——委身事敌,不忠不孝。她那时只以为连允得知了萧何是叶阑的徒弟,才会情急之下出口怒斥,现在想来,连允当时之所以喊出那一句,难道是因为萧何原是南渊派来的人,却助秦川击退了南渊,才令连允痛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