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萧何忽然转过头来,定睛看向叶阑冷笑道:“我早已和你提过,渭河河冻未解,大军踏过如履平地,秦川定会选择从最近的潼关渡河。而你非但不同意将兆丰和双元的守军调至此地,还劝陛下撤离了不少柴
阳守军。你要的,不就是他们攻下柴阳后掉以轻心继续南下,待渭河解冻后,有去无回么?”
叶阑眯眼看向萧何,眸中有一丝惊诧。他没有想到,萧何竟然会将他的心思看得这样透彻。
没错,萧何很久以前就已经建议过叶阑,将兆丰和双元的驻兵调往柴阳,而他却没有同意。不仅没有给柴阳增兵,反而还从柴阳调离了大半人马。
他这样做,就是想让秦川从渭河最宽处的潼关南下,这样一来,一旦渭河解冻,他们无法再从原路撤离,到时他们便会发现,三面为敌,一面为水,退无可退。
其实,叶阑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诱秦川南下,令萧何出兵,他要让他们正面相抗,成为真正的敌人。
叶阑还未及答话,萧何却又转过头去看向远处道:“说到底,父亲与陛下何曾信任过我。如今我虽是继任了这大将军一职,可在陛下眼中,父亲的话却远比我的重要,但凡父亲所言,陛下无有不允。”
他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我这个大将军,根本形同虚设。”
叶阑听他这么说,忽地有些心虚,他所说的的确是实情,说起来,萧何虽然领了这大将军一职,却丝毫没有实权在手。到目前为止,南渊所有的军务,还是叶阑说了算。他沉默了片刻,讪讪笑了笑出言安抚道:“这倒也怪不得陛下,你刚刚进入军中就职,莫说军功,就连仗都还未替南渊打一场,陛下自然不会重视你。此番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若是打了胜仗,陛下定不会
漠视你的功绩,到时候,这南渊军中,才是你说了算。”
这时,宫中派来传召二人的侍郎到了太傅府,二人也未再多言,便出府往宫中行去。
【柴阳城中】
应清低头看着案几上摊开的那一张南渊地形图,心中勾画着下一战的行军方略。
“师兄,”秦桑指着地图上的曲昌城说道:“曲昌附近皆是高山,地势极低,我们由它城前不远处的滕山自上而下攻城,应比平地要省事不少。”
应清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只是攻城器械庞大,难以携带翻山。我看,此战我们最好兵分两路,骑兵与步兵翻山而过,辎重兵则绕山而行。”秦桑想了想,点头补充道:“那就这样,朱奉安率兵留守柴阳,其余人一并攻往曲昌。你我二人率骑兵与步兵行至滕山山顶,倪镜率辎重兵绕山到山脚下,待他就位,先锋先由山上攻下,攻城器械便可配合
行动。”
应清点了点头,又是看了一眼那地图,面色慢慢沉下,变得有些凝重。
“师兄可是担心渭河?”秦桑看他这样的神色,试探问道。
应清看了她一眼,指向地图上的渭河说道:“我们的粮草皆是囤积于潼关西侧的余埠,再由余埠跨河转运到南渊来。渭河冰期虽是最长可达三个月,可即便如此,现如今大约也只剩一个月左右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想要在南渊打开局面,至少也需要攻下两座城相互呼应,一座毗邻渭河,接应国中军需供应作为后备,另一座驻扎先锋与主力,便于继续深入进军。若是我们一个月之内无法做到,
那么独守这一座柴阳,便再无丝毫意义。”
秦桑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此次出兵很是仓促,可若是待到开春渭河解冻,南征便更为不易,唯有趁着现在,速战速决。”说完,她又像是安慰自己似的笑了笑:“好在,至少现在我们不必担心有什么诡计,连允已经不在南渊,而萧何,也不会真心帮南渊对付我们。南渊大军群龙无首,定是不堪一击,一月之内……一月之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