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走进细看碑文,念道:“‘先考艾荣之墓’,爷爷?”
“奇怪,奶奶墓地挺气派,爷爷的这么寒酸?”
这些事,由父亲全权做主,由此可推断,他跟爷爷并不和睦,关系僵到连坟墓都没认真给爷爷修缮。
“爸爸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疑惑思考,脚步踌躇,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原路返回下山回家。
半晌,十六岁的女孩在遭受家长殴打责罚之后,咽不下委屈,赌气作出冒险决定:辨认方向,从侧翼下山,继而抄小路,朝家的反方向,饿着肚子越走越远。
半天时间,一晃而过。
老艾和钱斌紧急求助若干亲友,分头寻找,搜遍了后山梨园,却无收获。
“如果娣娣出什么意外,等于要我的老命!”
老艾心急如焚,懊悔落泪,捶胸顿足,“天快黑了,孩子还没找到,阿斌,怎么办?怎么办呐?!”
亲友们围绕老人,七嘴八舌安慰:
“叔,冷静,先别自己吓自己,可能孩子等会儿就自己回家了。”
老艾焦头烂额,“我打了十几个电话,都说不知道。丫头最信任的周老师,回了外地娘家,不在本地,会不会骗我?”
“孩子失踪了,是大事,老师怎敢撒谎隐瞒。”
“果园和梨园找遍了,没见着娣娣,没准出去逛街散心了。”尤坤作为邻居与知情人,受邀参与寻找。
“她没骑自行车,也没带钱包和手机,两条腿走不远的。”钱斌保管外甥女的手机,绞尽脑汁,“我猜她一定上了后山,唉,八成是躲起来了,赌气不回家。”
……
“夜晚山里冷得很,要不报警吧?”
“对,报警,抓紧找回孩子,免得冻坏了。”
……
这时,艾荔荔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钱斌忙示意同伴安静,“嘘!”
众人纷纷盯着手机屏幕,见来电人显示“秦朗”。
钱斌怀着希望,按下接听,然后开了免提:
秦家
秦朗待在阳台,窝在圈椅里,怀中抱着小猫,欣赏落日景色时,不由自主想起了她。
少年嗓音清澈,懒洋洋说:
“艾荔荔同学。”
钱二妮见过几次邻居的儿子,亦接过电话,口吃应声,“荔荔不、不——荔荔,找、找她……”
秦朗一听,并不意外,坐直了,含笑打招呼,“伯母在旁边吗?您好您好!你大半天不回消息,在忙什么呢?”
“天气预报明天有霜,你起得早,帮忙拍几张照片,重点拍一拍树林,我家四周没树木。”
他久久没得到回应,纳闷问:“荔荔?怎么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