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晏可等不了这么久,张褚衡那个天杀的昨天特地跑过来神经兮兮地和沈念说自己要去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后就一溜烟跑了,如今早就不知去处了。李晏正想拦住狄蚺问个清楚,便听见不知何时重新上了马的狄蚺喊道:“启程!”
“狄。。。。。。”李晏见此,连忙伸手去拦,在外人看来,这反倒像是一对不过新婚燕尔的夫妇被迫分离的情景,见此,在场的众人不由得揣摩起了李晏和这不知叫什么的将军的关系。
此时此刻,一直处于隐身看戏状态的武安帝,兴许是玩心大发,对着他们的大普丞相开口说道:“朕怎不知,李相竟与这将军如此情投意合?怪不得李相私底下,指名道姓要让这位将军领兵,见李相寻得良人,朕心甚慰!”
听到这刻在骨子里的话,在场的所有朝臣心中咯噔一下,立马便明白了沈念的意思:武安帝这是准备对镇北侯下手了啊,否则怎会再次说出那标志性的四个字呢?
朝臣们不由得在心中为李晏默哀了两秒,若是武安帝真的生气了,搞不好今天这位还位高权重、威风凛凛的镇北侯,大普丞相李晏,明天就得跑去陪方钦和云侍郎一同和谢景成“互相了解”一番了。
而李晏则是早已汗流浃背了,只是她不是因为怕沈念一气之下把她丢去谢景成那里,而是她知道,沈念这是吃醋了,稍后必然免不了一番功夫哄人。
果不其然,狄蚺才刚刚带着军队离开,下一秒,在所有大臣的注视下,沈念开口了:“诸位爱卿,时候不早了,还请诸位回府歇息吧,劳烦李相留下,朕还有些许问题不知晓答案,想找李相探讨一下。”
得到沈念准许的大臣们一溜烟跑了,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在武安帝的气头上,只要不涉及一些关键的利益,没人会愿意站出来帮被武安帝盯上的人说话,除非他是吃饱了撑的。
况且在当前的局势下,唯一与李晏同一派系的人唯独武将和张褚衡,可见李晏在政治上并不受朝臣欢们的支持,再加上李晏又是文官把沈念架空成傀儡皇帝的阻碍,大家让她死都来不及,更别说会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了。
于是乎,在朝臣们跪地叩拜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场景之下,沈念带着李晏进了马车,连“众爱卿平身”这种客套话都没说。
“你怎会被武安帝放出来?”营帐内,狄蚺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女子,“你骗了文帝,又害死了文帝,还骗了武安帝,她怎会将你放出来?”
不知是不是过于震惊,狄蚺连语气中都染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女子对着狄蚺笑了笑,撒娇般地开口:“爹——”
然而狄蚺脸上显现出的却并不是欣喜,而是厌恶之色:“你不是狄燕,不要喊我爹,你杀了狄燕,又将她取而代之,究竟想要干什么?”
“狄燕”仍是一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着:“爹,您在说什么啊?我是阿燕啊,那个入宫为文帝妃的阿燕,您的亲生女儿啊!”
面前的“狄燕”每次开口提到这件事情,狄蚺心中的痛楚就被放大了了更多,他的厌恶之色也更重了几分。
“滋”的一声,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狄燕”的脖子上,而狄蚺的声音也如同这把刀般冰冷:“够了,狄燕已经死在文安十七年了,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去?白晓清。”
听到自己的身份被一语道出,“狄燕”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伸出手在脸上用力一撕,竟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白晓清活动了一下脖子,此时正居于危险境地的他竟没有一丝胆怯,甚至在他眼中也看不出有一丝害怕。
“我已经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了。”白晓清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狄相也应当给出相应的诚意吧?我想看看,面具下的这张脸,这么多年不见,有何变化?”
狄蚺伸手拍开了白晓清往自己脸上袭来的手,随后将刀收了起来,拿下了自己的面具,可怖的伤痕显现在了白晓清的面前。
见到如此模样的狄蚺,白晓清不过微微愣神的功夫,狄蚺便重新戴上了面具。
随后反应过来的白晓清才出声讥讽道:“世间传闻,当年狄家人尽数死于大火之中,唯独狄相逃了出来,今日一见才知,传闻竟是真的,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面对白晓清的嘲讽,狄蚺并未生气,而是看着他,冷冷说道:“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了,你以为你的激将法是有用的吗?到底想做什么,说出来吧。”
白晓清哈哈大笑:“我就是喜欢狄相的直爽,狄相曾经不是最恨害死妻女的文帝了吗?为何现在却选择了放下仇恨,为大普卖命呢?不如你我二人联手,你带着那三十万兵马与叛军兀糜联合反攻大普,失去了这三十万大军的大普,是不可能有抵抗的余力的,待到我们灭掉大普,这帝位,由狄相来坐,如何?”
但想象中狄蚺的回应却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把刚被收回去没多久的冰冷的刀:“我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我恨文帝,是因为他为了一己私欲将整个大普陷入危机之中,还害死了我的妻女。”狄蚺看着白晓清,眼里满是杀意,“可现在,武安帝好不容易将大普稳定下来,你却又想将大普置于水火之中?”
白晓清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狄蚺,文帝毁了你的一生,你竟还要为大普卖命!凭什么?你忘了文安十七年吗!”
文安十七年,大贪官秦树海被弹劾,文安帝沈存大怒,下旨彻查与此事相关的人,其中竟牵扯到了已辞官回乡的前丞相狄蚺,文安帝却并未在乎对错,直接命人抓走了狄蚺一家,为防止狄蚺让沈存重新调查,林甫竟丧心病狂的一把火烧了狄蚺一家的落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