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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狄蚺明说,‘文帝嫡子’‘太宗嫡孙’‘匡扶正统,还政沈普’这种言论一说出来,这三品官员脸都白了,毕竟狄蚺说的正是他家王爷,朝中有不少官员认为沈念是伪帝,毕竟一介女子,竟敢学李唐武后登基为帝,即便有文帝的即位诏书在,可在这一部分官员的心中,沈念还是伪帝。
眼下外敌将除,若是还不对此做出行动,届时待到大普将大周、兀糜皆除掉,重新统一不说,还反将国土扩宽,武安帝的帝位将会无比稳固。
若是武安帝是在无战乱时期受诏登基,那么她便不可能有实权,一方面是因为先帝所留下的朝臣班子影响力深厚,另一方面则是她身为女子,身后支持她的人也只有女子,还是一个在无战乱时期无关键作用的武将,朝臣不必畏惧这君臣二人。
可不同的是,沈念是文帝三子一女中唯一活下来的,是唯一的正统先不说,可她在战乱年代登基,身后支持她的那名武将便变成了决定性作用的人,更何况沈念还收复失地,眼下甚至还要开疆扩土了,那么这位皇帝所拥有的实权便远不同于从深宫庭院中出去的皇帝,帝位也将无比稳固。
所以有异心的大臣便整出了这一出,打算在外敌未除之际便掀起内乱,只要把这‘文帝嫡子’吹的天花乱坠,即便不能夺位,也足以动摇民心。
即便武安帝沈念下发明诏,要求各部全力支持此次南征,可耐不住户部有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在,竟是阳奉阴违,而狄蚺也不惯着,直接写了急报准备上奏给武安帝。而这三品大臣此次前来正是为了稳住狄蚺,能拖便拖,怎料狄蚺却是一个硬茬子,连表面功夫都没做,上来就是要斩。
“下官不知京中竟有此人,若是让下官见到此人,必定立马将他的项上人头斩下送回京中!”三品官员心想狄蚺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抓到他家王爷,便也没多墨迹,立马表了忠心,“他算什么东西?竟妄图谋权篡位,惑乱人心,其心可诛!”
“不必再等了。”似乎是被这三品官员的言论给召唤而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人,离得远尚且还看不清,待到来人走近,三品官看清后,目瞪口呆,腿一软,立马跪了下来。
狄蚺看着来人,笑道:“许久不见了,文姝。”
李晏将手上提着的人随意丢在地上,轻声回答:“的确许久不见了,来见狄兄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妄图谋逆之人,便一同带来了,还请狄兄见谅。”
这三品官的命都要被吓没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本应在朝中老实待着的李晏竟会突然出现在这西南边疆之地,还‘顺路’带来了那无论是他还是狄蚺口中的谋逆之人,这下倒好了,今日若是不来个半残半死,怕是无法就此脱身。
“动手吧。”李晏笑眯眯的看着这三品官员,“粮草和军饷,我已命户部加急送来,至于那些阳奉阴违,有谋逆之心的人,铁西营自会处理。眼下,还请王府尹遵守诺言。”
实话说,这三品官不过一个府尹,况且出征之事,即便要管,也应该由兵部来管,眼下如此这般操作,已有僭越之嫌,李晏甚至都不需要上奏弹劾便能将他的乌纱帽摘了,搞不好,连小命都会丢掉。
对于王府尹的犹豫,李晏没有丝毫意外,将那被绑起来,嘴里还被布条堵着的‘文帝嫡子’提到王府尹身边后便下令:“来人,将这二位带下去,严加看管,待到何时王府尹有动手的胆量了,便立即让其动手,而后将贼首带回京中后,王府尹再官复原职。”
丞相的话,更何况还是镇北侯,底下的人是不敢不听的,没有丝毫犹豫便进来照办了李晏所交代的事情,而李晏,自然是无视了那谋逆之人怨恨的眼神,随意的坐了下来。
“此次出行,文姝披甲而非着官袍,莫不是。。。。。。?”狄蚺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晏的衣着,开口询问,“出征前,皇帝倒是与我说过,会有一支奇兵进入南征战场,莫非就是由文姝所带来的?”
若是以李晏的性别来说,狄蚺直呼其字确实不太好,有些过于亲密了,而此刻狄蚺则是以朝臣的角度呼李晏的字,这反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也仅限于私底下了,就算是在正常的私下议政团体中,狄蚺也不会乱叫李晏的字,一方面是因为私底下议政的团体中便有着李晏的命脉沈念,另一方面则是狄蚺在之前也没什么想和李晏拉近关系的想法。
至于现在为什么要与李晏拉近关系?那简单,只是为了劝诫李晏不要当缩头乌龟又不对他感到反感罢了。
李晏也不是什么很笨的人,虽说刚开始听见他喊自己的字有些许错愕,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不过狄蚺这番拉近二人关系的行为倒是正好便宜了她:“狄相所言甚是,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狄相。”
“你说便是了。”狄蚺面上带笑,看上去十分和善,“若是出征前我与你所说的事,那么还请镇北侯请回吧,此事,无可奉告。”
李晏想过狄蚺会拒绝她,却也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便没忍住追问:“为何?狄相若是不愿将此事告诉我,在出征前又为何要提及此事?”
哪知狄蚺叹了口气,一幅难为情的样子:“你有所不知啊,此事我若是要告知于你,怕是会为你徒增麻烦。”
看着李晏一脸疑惑的样子,狄蚺看似为难地开口:“文姝你啊,性子倒是随你爹,做事谨慎小心,却偏偏谨慎过了头,以至于。。。。。。错失了天大的机会,你爹错失的是异姓王的位置,你错过的,则会是命中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