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没应声,也没动筷,一言不发离开,貌似是不太想接受他的示好。
离开客栈的少年招来手下。
手下大为不解:“阁主,我们真要提前开放秘境么?”
少年:“嗯,暂时收一收里面的摄魄术。”
少年刚迈开脚步,又蓦然一顿,转身交代句:“再添些避水珠。”
避水珠?
手下惊讶怔怔,这么多年,来闯秘境者,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自然也听说过不少畏水人怕溺水而私藏避水珠,可这分明是违规的,哪能想今日,阁主竟为里头那位小修士一再破例。
虽说不合规矩,却还是听命行事,一一照做。
*
师徒二人再相见时是三日后。
某处山头,林中。
雪影穿过幢幢叶影,一身雪白衣袍还染有未散的霜气,连袖角都沾满露水潮气。
他一眼便瞧见石块上的猫。
小小一团躺在那。
乍看起来,还以为是哪个调皮的小孩在此堆的一个小雪人,日光照不进这一隅,便迟迟未融化。
哦,不是小雪人。
是只小雪猫。
雪影佯装惊讶:“这是谁家走丢的猫主子,真可怜呀。”
石块上的猫,动了动眼皮,掀开一点眼缝看过来,或者只是单纯的扫视,态度冷淡,没多作逗留,又重新阖上眼。
明明浑身是伤,却全然没有半分弱者该有的惊慌、害怕,倒是傲骨铮铮,像个凌驾众生的王者,蔑视万物。
感受到徒弟的鄙夷,雪影也不恼,像个初来乍到的游者,气定神闲环顾四周。
他笑着感慨:“这片山头风水倒宜人,石头也能长猫。”
随后来到石块旁,垂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小白猫,抬手捏出个诀,白猫霎时变回人形,只是仍旧有些气若游丝。
雪影无声端详陌归尘。
小徒弟修为全无,气息孱弱趴在地,眼尾尽是倦怠,往日雍容华贵的人,此刻衣衫破碎,腕骨苍白,沾上交错的污泥,还混杂点血迹,蜿蜒凝成片污秽。
银丝凌乱半湿,松松散散贴着肩脖颈背。
萎靡而脆弱。
仿佛碰一碰便要碎掉。
不知情者还以为这是刚遭受一番惨无人道的欺凌。
雪影单膝蹲下,手肘撑着膝盖,边替对方调理内息,边打量道:“每次都搞得这么可怜。”
他双指捏起陌归尘下巴:“为师从前怎么没发现,我们玉玉还是个隐藏的受虐狂?”
看着脏兮兮的徒弟,雪影捻指挑进对方领口,明明可以简单捏个诀,却偏偏要折磨人似的一点一点解开衣襟上的结子,感受着底下人压抑不住的战栗,他似觉好笑:“害怕了?
“那为什么要逃?”
换好衣服后,他又去脱徒弟的鞋子,鞋袜除去,看着对方脚骨上连片的淤青擦伤,青红交紫,又血淋淋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