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喜进来,他斜睨了一眼:“没闹了?”
“娘娘向来冷静,方才大约是气狠了,她也就在陛下面前发发脾气。”
地面已经叫宫人收拾过,擦得锃亮。
王喜劝着:“陛下明明不是做事狠绝的人,烟火一事,也早就安排好了疏散的人,何苦与娘娘将话说绝呢?”
程宁生气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可这次显然是气狠了。
不然做不出掀翻桌子的事。
两人本就隔阂深重,现如今又将给自己扣上个残暴的帽子,未免心狠了些。
卫宴洲将汤匙搁下,倒没有想象中的怒气:“狗脾气,若是还在军中,怕是早拔刀了。”
那沉香木桌极重,她手腕又受伤了,也敢说掀就掀。
不过他真是许久没见过程宁这副样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娘娘向来紧张百姓,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呢?”王喜苦口婆心。
将自己说的冷心冷清,最后都不好受的,何苦呢?
“她从前远在西北,不涉及党争,身上有军功,说话响,谁都让几分,不会知道前朝纷争多残忍,朕跟她说了也不会理解。”
李氏一族,瓜葛巨大,若不能一击毙命,就总有复生的时候。
没有不牺牲的政治。
王喜自然知道他怎么想的,又叹了口气。
所以在他的立场,理解所有的苦衷,劝谁都不得。
“要气就气着吧,”卫宴洲望向门外依旧一片白芒的雪:“朕不需要理解。”
王喜心底苦涩:真的不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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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
半个时辰前。
傅佑廷刚翻身上马出宫,却有个小太监突然窜出来。
惊了马,马蹄扬的老高,差点就要踩到他。
那小太监也是个胆小的,竟然失去了反应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四周围没有侍卫,只有马厮的看管怒喝:“找死不成?往傅将军马蹄子底下钻?!”
傅佑廷勒停了马,低睨着人。
他心烦意乱,方才被程宁的窝囊样气的半死,现在脾气更不好。
“想死?”
小太监浑身都抖了起来,甚至能听见他牙关打颤的声音。
胆子这么小,横冲直撞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