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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对他提出这个疑惑一点也?不意外,沉默了?一会儿,才似有若无地发出一声轻呵,缓缓闭上了?眼,语气尽可能地稳定。
“儿子?,我?和他不是做了?二?十天夫妻,也?不是二?十个月,而是整整二?十年夫妻。”
她睁开眼,嘴角划过一丝自嘲:“不说人的青春有几年,人的生?命又?有几个二?十年呢?”
她的语气中也?发出一声轻叹:“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不如干脆离婚算了?,可你看你爸。”
她充满讥笑地嗤了?一声:“一提到离婚,他就恨不得痛哭流涕跪下求我?,发誓说他再也?不会犯错了?,是不是一听觉得他还挺爱我?的?”
“可能这种话只有他自己能信,他以为我?不知道,他那边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如果他这边爆出离婚的丑闻,一定会对公司有非常大的影响。”
“既然如此,那不如谁都别好过,他不想离婚,可以,但公司上市后的股份,必须有我?的10%,离婚获得的那些赔偿,远不比这些。”
在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中,每个人都可以获得自己的既得利益。
这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在一起了?整整二?十年的夫妻最后做出的抉择。
但或许,这一刻他们已然不是相?爱了?多年的夫妻,而是如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商人。
但事实上呢?没有人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
看上去两全其美?,但实际上两败俱伤。
只不过在这段互相?被对方算计如何发挥最大效用的婚姻中,彼此好像都忽略了?一个本该不应被划进利益的人。
陆北屿看着安萍胜券在握的样子?,喉间忽然干涩地厉害,连带着眼眶也?干的不行,连忙别开眼来,有些控制不住地清咳了?起来,却?没想到越咳越厉害,连带着眼眶都微微红了?起来。
安萍看见,连忙接了?杯水递在他手边,有些着急无奈地说:“你看看你,吃这么个饭都能被呛住……”
陆北屿一直在咳嗽,胸腔震动?着,微微躬着腰,听到安萍的声音,下意识抬起了?头,一双黑漆漆的眼无声地对上他妈的目光,里面充满了?一如既往的关心和暖意
乍一看,和之前一样。
可是……
陆北屿喉结滚动?,随后耷下眼,接过水杯,仰起头一饮而尽,随后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声。
“妈。”
他抬起眼来,看向安萍,唇角努力往回弯了?弯,将之前自己想问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只安静地看向她,眉眼缓和下来。
“照顾好自己。”
他没有问她,既然既得利益是10%的公司股份,那作为儿子?的她,对于她来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