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个意思,这个人还是个无家可归之人。
山桃顿时就提高警惕。
一个浑身是血来历不明的人,忽然出现在他们村,怕不是什么好事。
借着朦胧夜色,她仔细打量了面前的男子几眼,心中暗暗放心。
这人面容清晰,又生得很清俊,是难得的好相貌,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按照琇莹的说法,暗卫的相貌是最容易模糊的,这么看来,这个人应当不是韩秀那一伙儿的。
那么,是个死士?
山桃的心又揪了起来。
“相公不是我们秀水镇的?那为啥要来我们秀水镇?”
男子顺着山桃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迹,便苦笑着道:“大娘子莫要害怕,我的确不是秀水镇的人,我是外县来秀水镇打猎的,不想在山上遇到了一头极大的山猪,我不敌之下受了伤,仓促逃出山,这才晕倒在这里。”
山桃松了一口气,原来果真是个打猎的。
最近一段时间,为了进山灭山猪,瑶溪县县令和韩秀闹出了不少动静,从周边城镇找了好些猎手,叫他们上山去踩点,先把山猪王去过的地方划出来。
猎手们不用打猎,光是去探探路,不会遇到危险。
可有些猎手运气不好,就如同面前的男子一样,跟山猪王碰了个正着,就会受伤,甚至还有可能丧命。
如果闹出这么多动静,最终还是没有灭了那头山猪王,真不知道韩秀要如何跟英王交代,英王又该如何跟圣上交代。
山桃摇摇头,这些都是贵人们要想的事情,她一个小老百姓,琢磨这些干啥。
“敢问相公怎么称呼?”山桃闲着无事,便跟眼前的男子攀谈起来,“我夫家姓孙,我家相公应当比你年长几岁,你若不嫌弃,喊我一声嫂嫂即可。”
男子抱了抱拳:“孙家嫂嫂好。”
他顿了顿,才开口:“我姓岑,是家中长子,人都叫我大郎。”
岑这个姓,在瑶溪县这里很少听说,听着像是山那边桃花县来的。
对面的清河村就有从桃花县嫁来的妇人,娘家就姓岑。
一问之下,岑大郎果然点头:“孙家嫂嫂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桃花县人,只是我爹娘都没了,家中叔叔伯伯欺负我们兄妹年幼,将我们赶了出来,我无处可去,才来了瑶溪县。”
山桃彻底放下了心,岑大郎的身世真是可怜,就跟贾家老祖宗似的,被族人逼得从老家迁出来,跑到秀水镇来安家。
看他这个年纪,估计妹子也不大,山桃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妹子呢?你出来打猎,把她安顿在哪儿了?”
岑大郎脸色就沉下来:“我家妹妹和我失散了,我正在找她呢。”
失散?
山桃心中咯噔一跳,立马又仔细查看岑大郎。
岑大郎虽然衣衫破损,形容狼狈,可浑身的气度却骗不了人,他根本不是平民百姓,他很有可能是……
山桃不敢再往下想,她提着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问岑大郎:“敢问你那妹子年方几何?叫什么名字?我家里也有两个妹妹,一个十三,一个十二,若是你家妹子跟我的两个妹妹年岁差不多,找到了,还能送到我家里来,叫她们三个小丫头做个伴儿呢。”
岑大郎盯着山桃看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妹妹还不到十二,小名叫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