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这分明是把孙时安架在火上烤,孙时安若是答应,他们两口子都不放心琇莹坐这抬肩舆,生怕韩秀使坏。
可若是不答应,又坐实了他们心中有鬼。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正在为难之际,琇莹主动提出要坐这肩舆。
“哥哥嫂嫂,你们放心吧,光天化日之下,想必韩相公也没有龌龊下作到这般地步,指使手下人害我一个小姑娘,他不是荆州府知府的内侄吗?到时候他若真的这么做了,哥哥嫂嫂尽管去荆州府报官,叫他姑丈管一管他。”
韩秀的脸色迅速阴沉:“孙大姑娘小小年纪,嘴巴倒是厉害!你是从何处听说我是荆州府知府的内侄?我与他,毫无关系!”
一向安静沉稳的琇莹忽然转了性子,跟照庆学得牙尖嘴利。
她佯作害怕地往孙时安和山桃身边躲了躲:“哎呀,哥哥嫂嫂,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可是咱们镇子上不都在说,韩相公是知府大人的内侄吗?说是知府大人的宠妾是韩相公的姑母呢……”
“够了!”
韩秀一声怒吼,镇住了周边一片人。
大家伙都是来上香的,见韩秀不好惹,便都绕着韩秀走。
有个老者直接摇头:“年纪轻轻,火气这样大,拜了佛祖也没用。”
韩秀不耐地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两步,凑近孙家三口人,给入寺上香的人腾出地方进山门。
“孙相公,孙大姑娘年纪不小了,也该好生学学规矩了,这般子虚乌有的谣言,怎能轻易相信?还望孙相公好生管教,切莫叫孙大姑娘惹了祸事。”
话锋一转,他便朝着身旁的徐光宗努了努嘴:“孙相公,你连襟徐相公便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往后和你连襟常来常往,也多学学人家,你虽是个屠户,可也没必要非要带着一身刺,长久以往,还有谁敢跟你做生意啊。”
他拍了拍孙时安的肩膀,孙时安侧身一躲,便避开了韩秀的手。
“我如何做生意,不劳韩相公操心,我们还要上山祭拜先人,就不与韩相公多说了。”
说罢又向徐光宗点头示意。
“且慢!”
徐光宗忽地开口,拦住孙时安。
“妹夫此举有失妥当,韩相公好心借给妹夫肩舆一用,可你却将韩相公的一片好心踩在脚底下,这可并非君子之道啊。”
山桃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凑在一处,准没好事。
“大姐夫,你省省吧,”山桃忍不下去了,冲上前叉腰指着徐光宗的鼻子怒骂,“你是什么君子不成?今日祭拜先祖,你不祭祀先人也就罢了,竟还将老娘和媳妇儿丢下,陪春风居的东家来逛寺庙,咋的,你不读书了,想要跟着韩相公学做生意?”
“你也不看看你是不是做生意的这块料!人家韩相公能把生意做起来,一是因为韩家世代经商,韩相公从小儿耳濡目染,怕是还没学会说话就先会打算盘了。”
“二来,你难道没听镇上的人说嘛,韩相公的姑母是荆州府知府的宠妾,人家做生意有靠山!你便是没听过镇上的人说,刚刚也没听见我家莹莹说吗?”
“再者,韩相公那是投在英王手底下做幕僚呢,是王爷的人!四舍五入,那就是皇上的人!咋的,你也是英王的人?诶,不对呀,我咋听我大姐说,你是荆州王的人呢?不是,大姐夫,你到底是谁的人呀?你咋还搞三姓家奴这一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