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宗脸色像是死人一般,青中发灰。
他双唇不停哆嗦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兴许这句话给了他力量,他便越说越顺畅:“韩相公,你千万莫要相信她说的话,她们姊妹二人关系根本就不好,常常吵架,韩相公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她们村打听打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谎话。”
山桃撇撇嘴,徐光宗反应还挺机敏。
她立马就有样学样,叫韩秀去打听。
“不用去村子里那么麻烦,就找个人去镇子外打听打听,问问早上是不是有一辆大车陷在沟里,车里是不是有个姑娘家摔了一跤,捂着肚子直喊肚子疼就行了,我们这镇子里只有一家药堂,韩相公,你要么就让你手下直接去药堂看看,徐光宗的表妹是不是在那儿看大夫呢。”
别看徐母对儿媳妇苛刻,可对闵怜儿却很好,尤其是对闵怜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简直是宠上了天。
闵怜儿肚子里有了徐光宗的骨肉,徐母肯定知情,这会儿必定守着闵怜儿,在药堂求大夫救人呢。
一打听便知道了。
韩秀抬了抬手,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立马便往山下走。
“韩相公!”徐光宗惨白着一张脸,慌乱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我……我家表妹还是云英未嫁之身,求韩相公手下留情,莫要败坏了她的名声,她将来可是要嫁人的!”
韩秀冷哼了一声。
他不再理会徐光宗,徐光宗想要上前说话,那两个玄衣男人用胳膊一挡,就将他推了个趔趄。
徐光宗登时便如丧考批,周围百姓又对他指指点点,他只好以袖遮面,趁人不注意,快速溜走了。
韩秀此人有个最大的优点,能伸能屈。
他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便立刻低头认错,对山桃等人赔礼道歉,态度放得极低。
“耽搁了你们这些时辰,我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这肩舆,孙大姑娘非坐不可,孙相公莫要拒绝,这就权当是我向诸位赔罪了。”
“孙相公若是拒绝了,那就是不肯原谅我,明日咱们还要一块儿上山灭山猪,我可不想和孙相公之间有芥蒂。”
他诚恳无比,求了又求,再推辞下去,无礼的人反倒要变成孙时安了。
“哥哥,就让我坐吧,”琇莹摇了摇孙时安的胳膊,“再耽搁下去,等回家天都亮了,一会儿说不定嫂嫂也会累,到时候我和嫂嫂换着坐,咱们走得也快一些。”
山桃便和孙时安对视了一眼,她私心里不想叫琇莹坐这个肩舆。
倒并不是怕韩秀使坏,而是怕这两个抬肩舆的人。
琇莹这么怕这二人,不是没有原因的,万一在路上,琇莹的真实身份暴露了,他们要如何处置这二人?
到那时候,不仅仅是琇莹一个人有危险,全家谁都跑不了。
孙时安也在考虑。
“哥哥,你还等什么呀,”琇莹又在催,“快些走吧,我答应了照庆,要早些回家,教她写字的。”
“莹莹,”孙时安摸了摸琇莹的头,“你真的很想坐肩舆?你若是不想坐,没人能勉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