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忙恭敬应下。
等随从离开,李云鹤低声说道,“你记着,待会要是遇见周家的少爷,你要好好跟人家相处。”
张君铭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舅舅,那周家少爷到底怎么了?您干嘛老是让我和人家好好相处啊?”
李云鹤忍不住转头又敲了一个爆栗子,“就算不是周家少爷,阿猫阿狗,你都得给我和人家好好相处!!!”
——这君铭真是越长越笨了!
张君铭捧着头,再次哀嚎一声,“舅舅不要再打我头了,再打就真的变笨了!”
李云鹤狠狠瞪了张君铭一眼,你本来就已经笨死了!瞪眼后,李云鹤又无奈了,自家妹子嫁给张家的不是嫡系,而是旁系的张颂文,这张颂文虽然有些迂腐,但对自家妹子是真的好,和周文德一样,家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侍妾什么的,妹子也争气,给这张颂文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几个孩子也出息,唯独这第三子张君铭,说他顽劣,他却对长辈孝顺,也有分寸,说他长进,偏偏不爱读书,也不爱习武,整日里捉鸡斗狗的玩些不正经的!
可偏偏还就是这个不正经的,和他最为投缘,也得他爹的喜欢。
这次带他来华夷州,就是想让他暂时安分点,结交几个好的,比如说像他家弟子周乐雅这样纯良的,像周博雅这样聪明稳重的。
“总之,你给我多长个心眼,那宋敏德不是什么好的,你以后少跟人家玩!”李云鹤严肃警告道。
——最重要的,人家宋敏德是宋家老太君的心头宝,你只不过是工部侍郎家的三儿子!
张君铭闷闷的摸头应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跟宋敏德玩了?都是宋敏德来惹他的!
李云鹤见张君铭闷闷应下,叹了口气,罢了,还是多盯紧点吧。至少在华夷州,别惹出什么大事来!
转出僻静的巷子,张君铭瞧着李云鹤朝某个方向直走,就疑惑问道,“舅舅,我们这是去哪?”
“你跟着就是了。”李云鹤没有直说,他记得小乐雅给他画过皮影娃娃,随从们之前来探底的时候已经找过,华夷州唯一的皮影戏就在这里,而且只有这个时间才有。来这里应该能够来个巧遇!
他的方法有些迂回,但这样比较好,直接介绍的话也行,但是,方元静说了,放灯节后就要带周博雅去鬼谷书屋里,且,最重要的,他感觉得出来,周文德似乎并不喜欢周博雅和他们这些子弟们走太近。
走到皮影戏的地方,看了一眼,是家酒楼,酒楼中间搭起了一个高台,拉起了一块大黑布,黑布中央正在上演着好戏。不时有人高声叫好。李云鹤刚刚走进,就有随从匆匆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老爷,周家两位少爷都在二楼,他们没有进厢房,还有方舒少爷也来了。”
李云鹤微微点头,就抬脚走了进去,一进去,抬头一看,左侧走廊的桌子边不就是那周家兄弟吗?
还是这样,周博雅抱着周乐雅,两人笑得很是开心,周博雅指着下头的皮影戏,不时低声说着什么,周乐雅就仰头认真听着,偶尔笑一笑。
李云鹤笑着看向那两人,心里轻叹,哪怕是他们李家,庶子嫡子间虽然不会跟别的家族那样斗得你死我活的,但也有暗地里的摩擦和隔阂,可这周博雅和周乐雅却亲昵不已,好像是同胞兄弟一般。这大概是周文德的严厉管教和绣娘的宽容温柔所致吧。
待李云鹤走上前,已经有红石等仆从提前告知的周博雅和周乐雅,方舒就站了起来,周博雅和方舒就抱拳作揖,周乐雅就做了一个弟子礼。
李云鹤一看周乐雅规规矩矩的严肃做礼的模样,就心头暖了,熨帖了,赶紧上前,先扶起周乐雅,一边笑着示意方舒和周博雅起身,一旁的张君铭就上前跟周博雅和方舒互相拱手。
“来来来……小乐雅,老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君铭,我的外甥,君铭,这是我的弟子周乐雅。这是他的哥哥周博雅,方元静先生的侄子方舒。”李云鹤笑着一一介绍道。
张君铭一听是自家舅舅的弟子,就瞪大眼吃惊的看向周乐雅,舅舅的弟子,不就是流轻风的传人了吗???
“就这个小不点!?”张君铭忍不住指着周乐雅叫道。
——什么叫做“就这个小不点?”周博雅心头不悦了,他弟弟就是再小也轮不到外人指着他弟弟说小不点!
周乐雅只是静静的看着张君铭,神情不恼不气。
然后,张君铭惨叫一声了。
——李云鹤手拿折扇狠狠的敲了张君铭一记!这混小子真是丢了他们老李家和老张家的脸!
周博雅看着张君铭捂着头蹲下哀嚎,心头的闷气倒是消散了不少,方舒就心虚的摸摸自己的头,还好,他都是十岁前被叔叔敲头骂笨的。
周乐雅同情的看着张君铭,这人说话不好听,但却是个心好的,只是将来的官途不好,这人不适合当官。